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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正我回到了传染病院LCO病房的三十四号床。病房里几个患者和家属还没有睡去,一个个惊恐万状。妻问怎么了,他们说三十六号床的那个小伙子在我走后不久就吐血死了。我脑袋訇訇然仿佛炸裂开来。那个小伙子三十六岁,和他的床号一般大。我走之前他还有说有笑,怎么猝然间说死就死了呢?他和我只是相隔一张床的距离,近在咫尺,蓦然却阴阳两界,永不相见,生命是何等的不可思议!我紧紧地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周围变得黑暗起来,什么也看不见。
妻到亮天一眼没眨,看看表已是早上六点,她拿起手机对我说:“给海发个信息吧,看人家该惦心着。”
我稍动了下身体,打开信息栏:“海,昨晚做了微创手术,很顺利,总算是活过来了,谢谢!”
三天后我就可以下地行走了。坐在病房外走廊的窗台上,眺望远方如海的天空,我忽然记起海的空间里那首诗,敬佩和感激之情不觉油然而生:
我是海
为什么我的心汹涌澎湃
那是母亲宽广无私的情怀
宁静是我的柔情
喧嚣是我的豪迈
为什么我痴情不改
那是母亲注入我涓涓血脉
浪花是我的赞礼
涛声是我的誓言
我是海
蔚蓝的颜色
是我永远不变的风采
我不要玫瑰馥郁的香气
让忧伤在碰撞中消逝
我是海
让所有漂泊的船只
在我的心中快乐地扬帆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