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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流火的七月。
经过漫长的等待,文联终于由原来的不足几十平方米的斗室,搬迁到了新建的宽敞明亮的政务大厅。欣喜之余,大家伙儿决定庆贺一番,并邀请县委主管文联工作的副书记、宣传部长和有关部门的领导莅临,届时,还要领导讲话、合影留念等。
翌日一早我就匆匆起了来,洗脸、刷牙。就在牙刷放进嘴里的那个瞬间,一大口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我懵然了,不知所措,妻急忙走过来,惊悸地叫了起来:“咋了?这是咋了?!”
电话响了,是文联打来的。
“喂,亚军吗?早点过来,大家伙儿都到齐了,就差你了!”还没等妻回音,那边就挂了。
一口,两口,三口……。我不停地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犹如火山喷发的岩浆。血,由暗红渐次鲜亮起来。
邻居家小姑娘系省城某医学院的大三学生,现在县医院外科实习。这会儿,她还在甜甜的梦中就被妻叫了起来。小姑娘简单地询问了我的情况,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从皮兜里拿出注射器和一小瓶药水,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快躺下,千万不能动!把裤子脱下来!”小姑娘敲掉药瓶的上端,麻利地将药水吸入针管,然后对着我的臀部就扎了进去。
“阿姨,我叔病很重,不能耽搁,要马上去医院才行!我刚刚注射过立止血,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现在就叫“120”过来,越快越好!”小姑娘焦急地说。
妻操起电话,按键的手指在不停地抖动。小姑娘急了,夺过电话给“120”拨打了过去。大约二十分钟,伴着撕心裂肺的笛鸣,救护车停在了家门口。两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进屋看了看我,也没来得及多问些什么,便把我弄上担架,然后塞进了救护车里。
医院里。
抽血、化验、拍片,一套下来折腾两个多小时。最后,医生摘下口罩,摆摆手,做出无奈的样子:“病人肺内有空洞,有可能是结核,还是去大医院吧,晚了会有生命危险!”医生一副十分认真、肃然的样子,话语间透着瘆人的寒气。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医生急了:“你干嘛?不能动的!你不要命了啊?!快躺下!”我看了看医生,回转过身体,刚要躺下来,顿觉喉咙奇痒,蓦地,一大口鲜血喷溅在病房雪白的墙上。
我躺下了,不,准确地说是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