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欠君三拜》赏读(4)

时间:2021-08-31

  说到这里,我们已渐渐靠近了章培恒教授。

  三

  问题出在我身上。

  我受那些“离去、沉默、空白”的图像影响太深,历来不愿意回答一切等级不对或来路不明的问题。近年来,文化传媒界为了吸引读者注意,已经习惯于把提问的品格降到最低,并且口气狞厉变成逼问。后来,又把逼问变成了审判。我一如既往,连眼角也不会去扫一扫。据说,对我的逼问和审判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折腾了八九轮,声势都很大,但我由于奉行“不看报纸不上网,不碰官职不开会,不用手机不打听”的“六不主义”,完全置身局外。很多为我忿忿不平的朋友,见面后发现我居然一无所知,都大吃一惊。

  但是,也有让我左右为难的时候。

  2003年,SARS刚过,上海有一个姓金的人,声称从我的《文化苦旅》里“咬”出不少“文史差错”,便写成一本书。这本书立即进入亚洲畅销排行榜,全国150多家报刊热烈呼应,成了继SARS之后震动社会的重大事件。不少文化界朋友翻阅了那本书后告诉我,千万不要去看,那些“差错”,如果不是故意编排,至多只是一些有待请教我的问题,也不必由我亲自回答,我的任何一个研究生都能轻松提供答案。可惜现在的报刊只要哄闹,不要答案。

  按照惯例,我当然不理。但麻烦的是,《文化苦旅》中的很多文章早已选入两岸三地的大学、中学语文课本十余年,我怎么能让那么多教师、学生陷入困顿?而且,我这本书还有幸受到过当代诸多名家的褒奖和点评,例如饶宗颐、金克木、季羡林、柏杨、潘受、欧阳子、余光中、蒋勋、冯牧,等等,有的还写了专著出版,我如果完全不理,好像连他们这些大学者也都有了“差错”嫌疑,那我又怎么对得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