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旷达情怀

时间:2021-08-31

  在文学史上,苏轼是一位通才,在诗、词、文、书、画各个方面都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诗,历史上仅有两人以姓氏命名,“杜诗”和“苏诗”;以下是“苏轼的旷达情怀”,希望能够帮助的到您!

  苏轼拓宽了题材,开创了豪放词风,史以“苏辛”并称;苏轼的文章如行云流水,居唐宋八大家之首;书法,苏轼求变、尚意,自成一家,推为“宋四家”之冠;绘画方面苏轼首倡传神写意,第一次提出了“士人画”的概念。这样一位旷世无双的文化巨人,四十年仕途生涯却坎坷曲折。嘉佑二年考着礼部进士,继而“制科”入三等(最高等),经历五个朝代,曾任八州州官,政绩卓著,元佑时擢升高位,成为朝廷重臣。在政治上,他既反对王安石的激进变法,又反对司马光的尽废新法,主张“渐进”的变革,对新法要“参用所长”,因而两次被贬:第一次被贬到湖北的黄州,第二次被贬到广东省的惠州和海南岛的儋州。苏轼一生,有四分之三的时间是在地方上度过的,在朝任职的时间,总计不到十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贬所度过的。而且一贬再贬,由黄州而惠州,由岭南而海南,愈贬愈远,在极其艰难的岁月中,他始终保持着乐观、积极、旷达的处世态度,一生著述不辍,因而,他爱国爱民的思想,巨大的文学成就以及人格力量的魅力,又使起成为一位深受人民喜爱和崇敬的伟大人物。纵观苏轼的一生,可以说是历尽艰辛、大起大落的一生,苏轼的思想也是非常复杂的,这里,我着重论述在苏轼大量的诗文中,体现出的旷达精神。

  所谓旷达,在《现代汉语词典》中解释为“心胸开旷,想得开。”在《词源》中解释为“心胸开旷,举止无检束。”苏东坡的确如此,这种身处逆境之中,既保持一种超然物外,随遇而安的达观胸怀,又始终不放弃对人生的热爱,对美好事物追求的态度,就是苏轼旷达精神的所在。

一、苏轼旷达精神的表现

  苏轼的旷达精神表现在许多方面,他对政治荣辱、对家庭的磨难离散、对自身生活、对后学僚属等方面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的这种胸襟。

对待政治荣辱

  对政治荣辱,苏轼一直保持着宠辱不惊的态度。宋仁宗嘉佑元年(1056年),苏轼同弟弟一道,在父亲的带领下进京应试,顺利通过了举人考试。第二年参加礼部考试,居第二名,在复试中,以“春秋对义”获得第一。嘉佑二年(1057年)三月宋仁宗殿试,苏轼与苏辙同科进士及第,当时的元老重臣欧阳修、韩琦、富弼等都以国士之礼对待年轻的苏轼,但苏轼并未以此自衿。而对自己一贬再贬的人生遭遇,他也未哭天抢地,绝望消极。熙宁七年九月至熙宁九年十二月苏轼任密州太守时,是苏轼心情非常沮丧的时期,但正是生活的艰辛,使他写出了成功的佳作。苏轼的词作在这一时期有了重大的发展,形成了他豪放的词风。如《江城子  密州出猎》、《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元丰二年(1079年)苏轼因作诗讽刺新法,被捕下狱,出狱后,责受黄州团练副使。经历了“乌台诗案”的文字狱后,苏轼心有余悸。“得罪以来,不复作文字”,生活艰苦自不待言,亲友的冷漠更是雪上加霜。在这样的重重压力下,尽管他也有孤凄抑郁之感,但这并未成为他生活的基调。那些爽健俊秀,豪放飘逸之作,处处表现出了苏轼“善自宽”的特点。如:“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初到黄州》);“谁道人生不再少,君看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浣溪纱》);“扫地焚香闭阁眠,簟纹如水帐如烟。客来梦觉知何处,挂起西窗浪接天。”(《南堂五首》之五)此外,《念奴娇》中“凭高眺远”、《西江月》中“照野弥弥浅浪”、《水调歌头》中“落日绣帘卷”等。这些诗词均作于他贬黄州之后,在诗中,我们看到的是秀美的风物,雍容的气度,安闲自得的情趣。苏轼一生的文学名篇,很多是在黄州谪居期间完成的`。代表着苏轼散文高峰的前后《赤壁赋》,特别是那首苏词中乃至整个词史上被誉为“千古绝调”的豪放派代表作《念奴娇·赤壁怀古》也作于此时。词中虽有功业未成,壮志未酬,韶华易逝,人生苦短等哀叹,但哀而不伤,嗟叹而不颓丧。相反,那由大江、惊涛、巨石、高岩所构成的宏伟画面,那睥睨一世,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所组成的历史长卷,展现在读者面前,使人视野为之开阔,胸襟为之开展,精神为之振奋。这些,都是他心境旷达的表现。

  当苏轼五十多岁时,新党再度执政。公元1094年,苏轼被贬为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惠州,今广东惠阳,在大庾岭以南,当时属瘴疠蛮荒之地。从此,开始了他晚年长期的流放生活。但苏轼并没有哀号悲叹。虽然“兄弟俱窜,家属流离”,但苏轼的心情也只是“随缘委命”“超然自得,不改其度”(《与程德孺书》)。他把心力倾注在当时的政事和百姓生活上。在惠州时,他写下了如下诗句:“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惠州一绝》)“白头萧散满霜风,小阁藤床寄病容。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纵笔》)在诗句中,看不见愁苦。风物美,让他乐而往乡;春睡犹美,“失意之人作旷达语”(纪昀批语)。他这样旷达,以致当时宰相章惇见此诗,认为苏轼太“安稳”,将苏轼远贬儋洲。(曾季狸艇斋诗话》)

  但苏轼没有被压倒,在创作上,他仍保持乐观。如:“半醒半醉问诸黎,竹刺藤梢步步迷。但寻牛矢觅归路,家在牛栏西复西。”(《被酒独行,遍至子云、威、徽、先觉四黎之舍三首》之一)“寂寂东坡一病翁,白发萧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哪知是酒红。(《纵笔三首》之一)“霹雳收咸暮雨开,独凭栏槛倚崔嵬。垂天雌霓云端下,快意雄风海上来。”(《儋耳》)“北船不到米如珠,醉饱萧条半月无。明日东家当祭灶,只鸡斗酒定膰吾。”(《纵笔三首》之三)。这些诗里,看不到苏轼身陷南荒,老病交加的困境和窘态,展示给你的是那里的海风快意,民风淳民,自得其乐。特别是他渡海北归的那首诗“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这次北归,苏轼只是遇赦而已,并非回京作官。同时,这首诗写在他迭经打击之后,写在险象环生的海浪海风之中,写在他终生坎坷,即将辞世的前一年,此时此刻,一般人都会痛定思痛,感慨万分。但是在诗里,我们看不到愤怒与忧伤,所看到的,是对莹洁无尘的人格和心灵的自我鉴定,是对此理性的美学审视;那可能带来舟覆人亡的风啸涛吼,成为雄壮的音乐;那缺医无药的瘴疠之地,成了他一生中最适于观赏的奇绝之处。这里,所表现的平和心态,洒脱风度,乐观精神,豪迈气概,可与“大江东去”那首词相提并论,其心胸之旷达,于此得到了充分的集中的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