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李白中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的冲突与融合论文(4)

时间:2021-08-31

三、清浊较量中“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的融合

  永王篡位夺权的想法不可能因为李白的直言劝谏而改变, 李白这样微小的清流自然无法使永王这样的浊流改邪归正, 即使是惠仲明这样小吏出身的乌合之众, 在关键时刻诬陷李白, 李白也无法为自己辩诬。这种黑暗势力也是李白一直都要面对、却又因为他拙于应对而一直得不到解决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构成了话剧《李白》中最为激烈的戏剧冲突。李白身陷冤狱, 是因为在面对惠仲明这样的小人时, 缺乏保护自己的能力。惠仲明在永王对李白尊敬有加时与李白交好, 在被宋康祥抓获论罪时, 不惜诬陷李白是永王谋主, 并且歪曲事实把自己的罪责强加到李白身上, 使李白百口莫辩。就在观众以为李白要被定罪之时, 宋康祥向李白吐露了自己要帮李白洗脱罪名的意图。不料此时传来圣旨, 新皇帝登基, 大赦天下, 惠仲明等人皆被赦免, 唯独将李白长流夜郎。在一个浑浊丑陋的世界里, 仅仅依靠宋康祥这样屈指可数的贤良官吏, 是不可能挽回大局的。当李白在流放途中再次遇到惠仲明, 惠仲明已经被朝廷任命为奉节县令, 更加说明了这个世界是清浊不分、美丑不辨的。如果李白能像吴筠道长那样安心做一个方外之人, 就不必为自己要面对惠仲明这样的无耻小人而烦恼。但李白之所以是李白, 就是因为他在方外与官场之间来回穿行, 这种矛盾的心态在李白身上以诗意的形态结合, 形成了独一无二的李白。“日神精神”中对光明的追求和乐观向上的心态和“酒神精神”中摆脱一切束缚, 回归本体的情感追求在李白内心交织着, 在李白生命终结之前, 一直是一种冲突的状态, 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放下, “日神”和“酒神”才真正融合。

  在整个剧作的结尾, 作者给了李白一个光明的、充满希望的结局, 让平定“安史之乱”的郭子仪给了李白重新步入仕途、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在路上, 李白又一次喝醉了酒, 吴筠道长、宗夫人、腾空道姑一一出现在李白的幻想中, 作者借宗夫人之口说出了“聚也是散, 散也是聚”的辩证思想, 李白在积极进取、追求自我实现的行程中脱去了象征世俗名利的宫锦袍, 也脱去了道袍, 回归本色。腾空道姑的一句台词“大欢喜和大悲凉一样令人满足”[7]既点出了生命最终的归宿和人生的真谛, 大欢喜和大悲凉之所以一样令人满足, 是因为经历了大悲凉之后的人生会有一种“纵浪大化中, 不忧亦不惧”的超然心态。这样一种价值观, 起到了对李白人生悲剧的缓冲效果。李白一生的经历和结局是悲凉的, 但他的精神又总能让人们在大悲凉中找到大欢喜的力量。李白的肉体死去了, 但他浪漫的诗意情怀和永不消逝的积极进取的精神追求却在本色的回归中得到了永生。舞台上的李白作为“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的完美结合而活跃在观众的视野中。李白的人生态度也很契合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提出的观点:即便人生是幕悲剧, 我们也要有声有色地演这幕悲剧, 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感[1]。

  总而言之, 在话剧《李白》中展现出来的三层冲突, 都是李白在现实与理想中、在出世与入仕之间来回挣扎的冲突, 这些冲突集中展现了一个兼具“酒神精神”和“日神精神”的李白。表面看来, 李白生活得比杜甫潇洒得多, 我们认为以李白洒脱的性格, 他是完全有能力处理好这些冲突给他造成的心理伤害的, 但是李白没有选择, 他只能用诗歌中丰富的艺术创造来倾吐、宣泄, 达到自我安慰的效果, 在“酒神”和“日神”交叠的精神世界里追求和实现自己的梦想。  参考文献

  [1]弗里德里希·尼采.悲剧的诞生[M].周国平, 译.南京:译林出版社, 2014:1-21.

  [2]杜甫.饮中八仙歌[M]//萧涤非, 选注.杜甫诗选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9:14.

  [3]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M]//王琦, 校注.李太白全集.北京:中华书局, 2011:605.

  [4]杨朝红.庄屈为心, 儒貌道骨——李白儒道思想纵横谈[J].电影评介, 2009 (05) :107-108.

  [5]李白.梁甫吟[M]//王琦, 校注.李太白全集.北京:中华书局, 2011:152.

  [6]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M]//王琦, 校注.李太白全集.北京:中华书局, 2011:579.

  [7]郭启宏.李白[J].新剧本, 2004 (1) :32-54.

  [8]李白.书怀赠南陵常赞府[M]//王琦, 校注.李太白全集.北京:中华书局, 2011:551.

  [9]李白.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M]//王琦, 校注.李太白全集.北京:中华书局, 2011:7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