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顾城诗歌中的“寻我”情结(4)

时间:2021-08-31

  三 “我”与自身

  在认识“我”与自身的过程中,顾城逐渐认识到“我就是我”,当我思考“我”的时候,我已经不存在……对于我来说,“无我”就是不再寻找“我”,我要做的一切,但是我不再抱有目的。一切目的和结果让命运全排,让各种机缘全排。[4]在寻“我”的过程中,顾城逐渐认识到他陷入了一个矛盾中,这个矛盾是人生的主题,也是人生的一种客观事实,这既是本能与意识的矛盾,也是社会与自我的矛盾。顾城看到了矛盾,有了矛盾就有思考,在思考中顾城走入了“无目的的我”的世界中。这种“无目的的我”实则是一个难以驾驭,难以摆脱的“我”。

  “我”难以掌控,因为一切都由命运支配。命运又充满了虚无和荒谬,怎样克服命运对我的摆布?没有办法,唯一只有服从我,我行我素,无论命运如何,它只有通过“我”才得以体现。所以,命运无法驾驭“我”,我也不需要驾驭“我”,我只需要用“无目的的我”存在着,“无目的的我”是一种抽离,“无我”的“我”,“既是神,又是鬼,既是人,又是昆虫”,这显然是对人的“人本”地位的彻底解构,是一种接近死亡又无死亡可言的无为无不为状态,这也使得此时顾城的诗歌中充满了宿命的色彩和悲剧的韵味。他把诗歌当作宣泄自我的途径,用支离破碎的意象,片段性零星的句子,偶然性的词汇表现自我。我知道永世降临,并不悲伤/ 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 下边有海,远看像池水/ 一点点跟我的诗下午的阳光/ 人时已尽,认识很长/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 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走过的人说树枝很长――《墓床》这首诗中顾城探讨了死亡,《墓床》中的死亡很安详,既不哀怨也不悲伤,死亡既是本能,也是一种永恒,“我”前往的是通向冥府的路?你就会发现死与生并无绝对的界限。所以死亡在诗人看来已经不是痛苦而悲哀的事情,只是行走疲惫后的休息,心里充满着渴望与期待,而人世呢?“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这样无奈的人生诗人已经疲倦,他渴望宁静与长久的睡眠。

  “无目的的我”是顾城在一生寻我的过程中最终的归宿,在这个“我”中,顾城曾经对于自身,死亡,两性,社会,做人,虚无产生的恐惧都消失了,这个“我”存在而不属于社会,它是顾城对于整个人生的思考与总结,这个“无目的的我”是顾城心中最纯净的“我”。总之,综观以上三个方面,寻求自然中的“我”,寻求社会中的“我”,寻求自身的“我”,贯穿了顾城的一生,并且充盈的表达在诗歌的各个方面,他们组成了顾城的“寻我”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