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诗人顾城的柏林相遇(11)

时间:2021-08-31

  行上级党组织的指令,但他们也“无心”:孤独寂寞的顾城只上了三年的学(1963-1966);作为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他对上学没有多少兴趣。作为牧人他度过了童年的大部分时光,更确切地说是牧猪人。他得到的爱很少,比一个孩子正常成长过程所必需的爱还要少得多。所有亲人中,外婆孙淑贞在他童年时候倾注的关爱最多。她对于顾城有些像贾母对于宝玉。她虽不是母亲,但顾城有两首诗歌都是为她而作。在孩童时代,顾城必须自己来造就自己,没有母亲双手的拥抱,没有母亲慈爱之心的指路。只是和他的梦在一起,自然,以及自然的形状、声调和色彩构成的宽大调色板,在他那儿保存了下来,进入了他的诗歌作品。这一切使得作品复杂化了,从而人们无法只通过梦和他对童话的偏好,以及顾城的“童子性”来解释他的作品。

  从“颓废的艺术”展览回到顾彬公寓的路上,说到冯铁的书时我突然想到,顾城藏书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对他的“童子性”怀疑了好一会,便问:“您家里真的没有书吗?”

  我们当时正好在弗里德里希大街一座半塌未倒的房子旁,顾城站住了,指着我们右边的废墟说:“我们在新西兰的房子看起来和这个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它不是混凝土,而是木头的。我在那里怎么可能有书呢?屋子的天花板还有好些窟窿。不过现在下雨雨水不会再进来了,因为我请人修过。但老鼠还是可以在这里找到每天所需之粮。它们也不鄙视纸张,这是您也知道的。”

  老鼠在汉语里面也可以是益鼠,如家鼠或褐家鼠,问题还是抛给了我:什么是真实情况?只要顾城说出平均大小和长度,就足够了。不,压根没有什么老鼠,跳过顾城和谢烨的衍缝被,或者“木耳”的羽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