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已故亲人的散文(3)

时间:2021-08-31

怀念已故亲人的散文:怀念舅舅和舅妈

  舅舅、舅妈先后去世多年了。舅舅因哮喘病而去世,舅妈被胃癌夺取了生命。

  但他们的音容笑貌仍然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仿佛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我童年时候走亲戚,最经常去的就是舅舅、舅妈家。在那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兔子,第一次吃到了香香的花生,我还特别爱吃舅妈做的香肠。尤其是舅舅、舅妈从来就不烦我,尽管我是那么调皮捣蛋,他们一直对我很和蔼可亲。有一年,我二哥带我去舅舅、舅妈家走亲戚,他躲起来了,人们就哄我说他已经先回家了。我突然就倒地打滚,大哭不止,几乎要把地面折腾出一个坑!看我实在闹得不行,二哥才冒出来安慰我。可我还是不依不饶,哭闹了许久才罢休。我的倔强脾气,从那时就已露端倪。尽管我性格如此乖戾,如此不安分,舅舅和舅妈也没有怪罪我,他们是那么宽容!甚至我有一次看到表哥的一个塑料封皮的小笔记本我想拿走,被表哥及时发现而没有如愿,我感到很尴尬和羞愧,而舅舅、舅妈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小偷”看待。小孩子看到自己没有的东西就难免想占为己有,这似乎不奇怪。后来,在我考上大学时,我的一个叔伯堂兄送了一个笔记本给我,那就不是我想要,而是被给予了。此为后话。毕竟在舅舅、舅妈家我曾经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想拿什么就拿,包括彩色蜡笔。

  我走亲戚最难忘的还是那种“走路”的感觉。在一个县境内,分属于两个乡村,我去舅舅、舅妈家总要走山路,要过小河,所有的感情都在“走”的过程之中。

  在我大学时代写的日记里,有一则特殊的日记,记录了我和舅舅一起走路的情景。

1981年8月16日 星期日 晴

  夕阳西下,我和舅舅踏上了山野的路径。我们一边交淡,一边欣赏着傍晚的景色,心情十分愉快,不觉脚步也轻快起来。群山染上了一层金辉,正是“满目青山夕照明”的良辰佳景。野草树丛散发的幽香,在晚风中流浪,沁人心脾。远处的山岭上,几个牧童骑着牛在缓缓地挪动。不时传来“哞——”“哞——”的牛叫声,牧童的嘻笑声,回响在山间。山谷里,层层的梯田荡漾着晚稻秧绿色的浪。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我的心和这一切融为一体了。舅舅虽然是一个冷静的老人,但此刻他也很兴奋。他忽然用手指着太阳落山的地方,问我:“你看!那块云像什么?”我凝视着那块被镶上金边的云,脱口叫道:“真像一峰骆驼,那上面好像还骑着一个人!”舅舅笑了,拍着我的头说:“嗯,眼力还不错!”我的兴致这时又移到了天空,只见满天稀疏的云,像大海翻卷的浪花,湛蓝的天空就是无涯的海水。我仿佛听见了海潮声在耳边喧响,浪花在飞溅……变幻无常的苍穹任我想象、遐思。

  我们走过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婉蜒的小路伸进一片树林又一片树林。暮色跟着我们的脚步悄悄地笼罩了田野,起伏的山峦变得幽暗了。路边的草丛蟋蟀时断进续地哼着单调的歌,大概是为我们的脚步声伴奏的吧?这里那里的零散的农舍闪着灯光,一点一点地分布在树林里、山坡上,被我们一一抛在身后。天空的星星窥视着山野间的夜行者,眨着迷惑的眼睛。

  舅舅的家快到了,我们不由得加速地前行……

  这篇日记是一个暑假期间写的,我那时只有19岁,是武汉大学二年级学生。舅舅先是到我家来做客,我再陪他一起回去。路上,一个舅舅和外甥相谈甚欢、亲密无间。这美好的时光,永远定格在那个夏日的午后和黄昏。

  在我的记忆里,舅舅那高高的额头充满了智慧,他确实有种贵族气派。他喜欢阅读书籍。可他不是那种投机钻营的人,虽然土改时期就参加了“革命工作”,是一个“光荣”的共产党员,但他“一切听从党安排”,甘心在生产队里的棉花加工厂做一个平凡的“轧花员”,也没去谋个官位。长年累月与棉花打交道,他患了哮喘的职业病。最后,他就是被这种疯狂咳嗽的病害苦了。如果没有这个老毛病,他完全可以更加长寿!

  我的舅妈非常慈祥,就是有点脸色苍白。她的声音非常悦耳,口音与我们不一样。在湖北松滋,八里不同音,音调差别很大。她的烹调手艺非常好,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没想到,她居然患了胃癌!真是老天太不厚道,让舅妈受了很剧烈的疼痛。我还有个遗憾是,舅妈似乎不爱走动,她不怎么喜欢串门,所以印象中她极少到我们家来做客。也是的,舅妈特别爱干净,我家人口众多,太杂乱,她来了也呆不住。

  多少年过去了,我还怀念着舅舅、舅妈家过年期间那温暖的炉火,那屋后的山坡,那门前的菜园和水塘。沙沙的松树林,把阵阵松涛还依稀送到我的耳边……

  亲爱的舅舅、舅妈,我永远爱你们!愿你们在天堂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