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的美文(6)

时间:2021-08-31

  零点钟声敲响,爆竹声就起了,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一直持续到天亮。我害怕响炮,每次都是躲在屋里、钻进被窝、塞住耳朵。那声音听了让人活不出去,由于害怕炮声,每年基本都是父母大人在院里笼旺火接财神。母亲会把我们姊妹两的新衣裳拿出去在火苗上烤一烤,便可上身。

  天一亮,我和姐姐就穿上新衣裳出门拜年了。说是拜年,其实主要是为了挣压岁钱,那是过年最开心的时刻。我家在村里是小户,亲戚极少,一个当羊倌的姑父,一个堂叔伯姨姨。为了合理安排时间,我和姐姐事先在家就订好了路线。先是姑父家。一路小跑,进家就问好,然后虎视眈眈,静等掏钱。大人们不了解孩子的心,废话说上没完。不是问吃喝,就是问冷暖,我们哪有那心思听,更不想搭话。没有掏钱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等。当时心中始终坚定一个信念——钱不到位,即使等到太阳落,我也要站在炕沿边。姑父看我两一来不搭话,二来站不稳,终于掏出了两块钱。我的天!这钱挣得真难。钱一到位,站在炕沿边也就没多大意义了,于是,匆忙赶到下一家。大年初一这一天,我和姐姐在本村每人常收入两块的压岁钱。

  按惯例,母亲常在大年初六回娘家,家里的那辆“二八”自行车是我们娘儿三的座驾。我坐在大梁,姐姐骑在后衣架,20分钟就到了10多里地的姥姥家。姥姥村里的亲戚相对多点儿。一下车,我和姐姐顾不得太多,就挨家挨户的问好了。凡是十连九亲的都去,出了五福的也要登登门子,一个也不放过。至今跟亲戚朋友说起来还记得那件有趣的事儿。那是去一个堂叔伯舅舅家问好,头次去家里没人,二次去还是不在,只好又去了个第三次,终于把他逮住了。硬是又挣了五毛钱。不管多少,多多益善。也有那灰亲戚,可能看着孩子可爱,总得逗一逗,问完好就是不掏钱,非要让再问一遍,他们这做法让人讨厌。不过也难不倒我,只要最终给钱,再来就再来一遍。啊呀!有时为了挣到压岁钱,真能让哑巴子憋出话。姥姥的钱母亲不让要,说是岁数大了。我很懊恼,姥姥坚持要给,母亲推来推去。姥姥只能使出最后的绝招“你看你寡不寡,这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一句话说的母亲哑口无言。至今,我仍感谢姥姥,感谢这句致命的语言。这“好”能问的都问完,我和姐姐都能挣到10多块的压岁钱,按当时的经济水平,不算太多也不少了。  至于初一上坟祭祖,那是大人们的事儿,跟孩子无关。

  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已转变,人们不再愁吃愁穿。平日里吃的、穿的胜过以前的过年。因此对年也不是那么期盼,年味儿渐渐变淡。年,似乎仅仅成了在外游子跟留守老人的分与合,聚与散!

  一年又一年,我慢慢在长大,社会在飞速发展。

  一年又一年,黑白电视机换成了彩电,似乎有年味儿的只剩下春晚。

  一年又一年,复制着习俗,苍老了容颜。

  一年又一年,回忆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