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一直以来,朋友们有了感情困惑总喜欢向我倾诉,一来他们认为我足够安全,二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知心姐姐”,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见惯了世间分离和纠葛。不过我的“心理辅导”和“深切感悟”仅限于纸上谈兵,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门里门外
“如果重新读大学,你会做什么?”这个问题我问过好多人,他们答案的共同之处是“还会恋爱”,为的就是那一场抛开现实的风花雪月。
我在学校超市排队结账的时候见过这样一对情侣:男生个子不高,皮肤很黑,戴一副黑框眼镜,穿一身盗版耐克衣服,背着女朋友的粉色双肩书包。女生个子矮矮的,头发毛躁的披散着,脸上没有化妆,鼻梁周围有细密的斑点,下巴上有一颗很大的圆痣和零星的痘印,穿一件大红色的外套。我和他们同在一个自习室学习,因此面熟。当时旁边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口味的巧克力,我每种口味都拿了一块,还是挑大块儿的。女生见我挑了很多巧克力,也趴在货架上仔细的看,扯着男生的衣角,说:“我想吃巧克力。”男生遍凑上去边说:“想吃就买呗。”女生贴在巧克力货架上很认真的挑选,男生转过身悄悄的数着手里的钱。我瞥了一眼,大概除去他们已经选好的香皂牙膏之类东西的钱,余下的几张钞票只够买一条巧克力。
女生还在挑选,拿了牛奶的又放下,去看果仁的,拿了果仁的又觉得黑巧克力也不错……最后终于选定一条小块黑巧克力,举到男生眼前。男生说:“这块太小了,去换个大的,我钱够。”女生笑眯眯的说:“不用啦,小块就行了,闻闻它的香味也能解解馋。”她略一思索,摇晃着男生的胳膊说:“这块巧克力咱俩留到考研那天再吃吧,好不好,咱俩一人一半……”那时距离考研还有两个多月。我从来没试过一块巧克力揣在兜里超过一天,基本买完就吃了。也没和谁分吃过,谁想吃给他一块新的好了。我看着满手的巧克力,知道钱包里的钱足够买下整面货架的所有商品,但总觉得自己缺少点儿什么,突然觉得眼前这对正在嬉闹的小情侣很幸福,虽然他们买一块巧克力都要盘算好久。回到自习室,我看到女生很郑重的把巧克力放在男生的笔袋里,打算留到考研那天补充营养。
大四快离校的时候又遇见他们,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坐在一起,也没有一起离开,谁都没有说话。女生自己背着粉色的双肩书包,男生手里提着那个曾经放着巧克力的笔袋。也许他们已从开始预见了结局。也许是为了安放此生唯一的奋不顾身,也许起初只是贪图打发寂寞,却出乎意料的全情投入,一不小心伤痕累累。遗憾吗?不甘吗?难过吗?也许现在那个女生正向某个可能的结婚对象伸手要房子,她再也不会搭理连巧克力都买不起的男人。也许那个男生正在为婚房发愁,他再也不会遇到和自己分吃一块巧克力的女人。悲哀吗?无奈吗?世俗吗?
人们都说校园里的恋爱很纯净。那是因为这种恋爱一般不考虑结果,也就不考虑条件匹配这些现实的东西。但我一直觉得没结果的事情不值得付出时间和精力(当然也可能有结果,但比例很小)。就像这对情侣,当时爱的死去活来,最后也逃不掉毕业分手的下场。回头一看,大学四年除了给别人培养一个潜在的结婚对象之外,自己什么都没有。是否有些得不偿失?也有人说,校园里的感情为的就是纯粹轰烈的快意,因为出了校门,所有感情和感觉都变得面目全非,必须面对现实。其实不是所有校门里的爱情都心无旁骛,不计得失,也不是所有校门外的感情都攀比计较,虚伪功利。而且,我们都在慢慢长大,已经没时间玩儿童的游戏,只想有个结果,只想实实在在的过日子。我们都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面对现实有什么不对吗?爱情终究是以物质为基础的奢侈的精神享受,只凭一腔热血的激情,实在难敌柴米油盐的繁琐。这才有了世人所谓的 “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