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童话诗人”之称的顾城,在我国现当代诗歌史上留下了许多优美的诗篇,他不仅为我们营造出了一个至真、至善、至美的童话世界。
与“童话诗人”顾城对话,发现这位世俗世界的弱者与艺术世界的天才竭力守护着属于自己的净土,用他纯净忧郁的眼睛俯视着尘世,用他清新灵动的诗句喃喃着他的絮语。然而,诗人的灵魂不灭于世的载体却是他的诗歌,也是他真正的精神内核。
一、寻“我”――穷尽一生的追寻
顾城在《顾城诗全篇》代序的《答记者》一文中曾对记者关于“我”的提问中做出过这样的回答:“一种青春的冲动、一种内心的矛盾和一种要求统一这种矛盾的本能促使我寻找‘我’。”“我找到了在不断变化中的‘我’。”在顾城不断寻“我”的过程中,他经历了四个阶段:“自然的我”“文化的我”“反文化的我”“无我”。这四个阶段也见证了他的一生,是他的精神世界与诗歌世界的完美写照。
“自然的我”,也就是诗人生活的1969―1977年间。在这期间顾城随父在乡下插队,他充分亲近大自然,诗歌中充满了孩子气与梦想,是作者在与自然对话、与自己对话。
“文化的我”,也就是诗人生活的1977―1982年间。在这期间,顾城回归都市,开始从人的角度来观察世界,发现社会的“我”、文化的“我”,并试图与社会中的人相通。
“反文化的我”,也就是诗人生活的1982―1986年间。这是顾城作为都市社会的“异乡人”痛苦挣扎、倔强反抗的几年,他怀着一种破坏与摧毁的心理用反文化的方式来对抗文化对于我们的统治与压迫,以图来改变世界,改变“我”。
“无我”, 也就是诗人隐居生活的1986―1992年间。顾城认为:“全部的错误就在于寻找。当我思考‘我’的时候,我已不存在。”“‘无我’就是不再寻找‘我’,我做我要做的一切,但是我不抱有目的。”顾城从目的中解脱出来,通过讲真话,表现出一种生命的自在与想象力。放弃了改变世界、改变“我”的幻想,他以堂・吉诃德式的意念生活在自己预想的故事里面,在不以任何目的为前提的条件下想入非非,融入到自己内心的那一片“天国花园”。此刻的他又回到了一种与宇宙合为一体,回归自然,超脱社会的状态,并试图为人类所面临的共同的精神困境寻找出路。而最终,顾城也确实为人类找到了一条出路,至少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最终归宿,即返归自然。
在寻“我”的过程中,寻求个体生命意义是其终身的情结,顾城曾说过:“神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光,是一种纯净的感觉,是一种纯净的心境。鬼对于我来说是我在现实生活中的一个化身、一个旅行。人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名称 ,也是二种概念。昆虫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没有妄想的生命,它不会变得很大。”⑥很明显,这四个意象正好对应了“自然的我”“文化的我”“反文化的我”“无我”这四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