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你考完试之后就一直没有找你了。你的暑假过得怎样?你上了那一间学校?你的近况如何?都没从得知。
我是一个异常害怕孤独的人,好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可是你要升学。于是就每天晚上仅发条短信给你和你说晚安。后来每两天一条、每三天一条。我天真地认为这样做就能让我们的感情保温,也能让你体会到我的心意。可是潜伏在心中的不安与恐惧与日俱增,为何你不回我的短信?我的心意传达了吗?我这样做可以吗?但我还是想去相信,相信自己和我们的感情。
就在你考完试之后,我再也没有发短信,也没有联系你。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两个人相处的幸福。过了大半个月,你终于联系我了。听着你诉说的理由,自己心中的闷气也消除了不少。又能和你在一起了。
但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等待一个拨不通的电话,等待一个灰色的头像。不知等到什么时候,自己对你已经心灰意冷。为何会这样,偏偏在我最伤心的时候给予我希望,然后又让我慢慢地迈向绝望。算了,放弃这段感情好了。
想要慢慢忘记你,习惯没有你的生活,不在期待手机和头像的那一方传来话语。让你的存在和我们的感情湮没在沉默中,就好像没有相恋过一样。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你,不去踩那些地雷,想平安地度过每一天。但受了伤的人都特别敏感,深夜里播出的一首《如果没有你》和《一个人生活》就足以让我崩溃了。“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我想我可以假装不曾爱过。冰凉的夜里让眼泪温热我”
想要大声呼喊,喊到声嘶力竭;想要放泪痛哭,哭到眼泪干枯。
十月末一个周末的早上,你突然在上发了条消息给我。我不敢看,我怕看了之后又会心软,改变自己的决心。可是还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说了些什么。“还记得我吗?”你这样问道。你这么久没有找我,第一句和我说的话竟然是这样的话。看了之后感到非常愤怒,恨恨地敲打着键盘,写上“想忘也忘不掉”。可是发送出去又能如何,让你自责内疚吗?责怪你我能获得什么,只有悔恨吧。悔恨自己曾责怪过你,让你难受了。也不能原谅你,正因为是你,所以才不能原谅。找不到任何回复你的话语和理由,也就没有回你的话了。
放弃你,放弃爱,只愿不想受伤害;没有悲,没有喜,只因对你已心死。
光棍节的那天,自己一个人回到宿舍,室友突然播了一首歌,自己又差点崩溃了。那首歌自己曾清唱过给你听。突然想起那个深夜蜷缩在被窝里的自己,用沙哑和细小的声线唱歌哄你入睡。而印象最深刻的是你的回答“很好听”“太棒了”。我深知自己唱得如何,你这样的回答真的感动了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我们的事。那个在圣诞夜里鼓起勇气向你告白的自己,那个第一次叫我做老公的你。那个抱病在身依然用轻快语气和你聊天的自己,那个感冒了还用沙哑的声音叫我起床的你。那个在街道上突然在街道上晕倒而让你担心的自己,那个说要和我玩命的你。一直以来我所拥有的就只有痛苦和悲伤,你是除亲人外唯一一个给予过我爱的人。在眼泪泛滥之前爬到床上,怀着我们曾有的幸福入睡吧。虽然再也没有你温情的“起来吧”。
你的温柔、你的可爱都刻印在心中,真想和这样的你永远在一起。想过很多事情,现在都只是空想而已。自己一个人听着歌写这篇文章。每写几个字眼泪就流出来。自己所想的和写出来的东西根本不一样,我多么想挽留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一切都已经没可能了。只能咬着牙,颤抖着,双眼模糊地,神志不清地写下这些。你让我伤心了,我也让你伤心了,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因为爱,我们互相依靠;因为爱,我们互相伤害;因为爱,我们互相怨恨。
我们从小就习惯了在提醒中过日子。天气刚有一丝风吹草动,妈妈就说,别忘了多穿衣服。才相识了一个朋友,爸爸就说,小心他是个骗子。你取得了一点成功,还没容得乐出声来,所有关切着你的人一起说,别骄傲!你沉浸在欢快中的时候,自己不停地对自己说:“千万不可太高兴,苦难也许马上就要降临。”我们已经习惯了在提醒中过日子。看得见的恐惧和看不见的恐惧始终像乌鸦盘旋在头顶。
在皓月当空的良宵,提醒会走出来对你说:注意风暴。于是我们忽略了皎洁的月光,急急忙忙做好风暴来临前的一切准备。当我们大睁着眼睛枕戈待旦之时,风暴却像迟归的羊群,不知在哪里徘徊。当我们实在忍受不了等待灾难的煎熬时,我们甚至会恶意地祈盼风暴早些到来。
风暴终于姗姗地来了。我们怅然发现,所做的准备多半是没有用的。事先能够抵御的风险毕竟有限,世上无法预计的灾难却是无限的。战胜灾难靠的更多的是临门一脚,先前的惴惴不安帮不上忙。
当风暴的尾巴终于远去,我们守住零乱的家园。气还没有喘匀,新的提醒又智慧地响起来,我们又开始对未来充满恐惧的期待。
人生总是有灾难。其实大多数人早已练就了对灾难的从容,我们只是还没有学会灾难间隙的快活。我们太多注重了自己警觉苦难,我们太忽视提醒幸福。请从此注意幸福!幸福也需要提醒吗?
提醒注意跌倒。提醒注意路滑。提醒受骗上当。提醒荣辱不惊。先哲们提醒了我们一万零一次,却不提醒我们幸福。
也许他们认为幸福不提醒也跑不了的。也许他们以为好的东西你自会珍惜,犯不上谆谆告诫。也许他们太崇尚血与火,觉得幸福无足挂齿。他们总是站在危崖上,指点我们逃离未来的苦难。但避去苦难之后的时间是什么?
那就是幸福啊!
享受幸福是需要学习的,当幸福即将来临的时刻需要提醒。人可以自然而然地学会感官的享乐,人却无法天生地掌握幸福的韵律。灵魂的快意同器官的舒适像一对孪生兄弟,时而相傍相依,时而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