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是羊。”
的确!
他出生在陕北的延安。他眷恋着那重重叠叠、蜿蜒起伏的黄土山,眷恋着那喧腾跳跃着的黄河,眷恋着延河旁那片绿茵茵的青草地,还有黄土坡,土窑洞,枣林沟、酸枣刺,石磨。碾盘,兰花花,山丹丹,以及与这些密不可分的窗花,剪纸,腰鼓,秧歌,九曲,花裹兜,豆钱钱,信天游,跑旱船……
他是山坡坡走动着一群羊中的一只,是望着蓝天、彩云、咩咩叫着的羊群中的一只……
他与我相识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的陕西师范大学,学文学,同系不同班。他小我两岁,低我三级,由于同好文艺,相互照应,并有往来。当我1958年毕业留校在“写作课”教研室当了助教的时候,他还是二年级的学生。巧合的是,1961年9月,他也毕业留校,作了助教,还与我同在一个教研室,成了同事。
他性情温和,如羊;他心地善良,如羊;他与世无争,如羊;他少言寡语,如羊。但作为七尺男儿,自有“刚”性、“韧”性和“耐”性,但你看不出来,好像是藏在他心灵深处的。一但迸发出来,就是一篇篇见于报刊、令人惊叹不止的诗文。
他的诗文,透着女性的细腻、秀气,如羊的随和,温顺和平静;透着民间生活美的愉悦,如羊的走动、飞踢和欢跃,然其思想内涵,却是深邃的,智慧的,令你不得不久久回味、给你以深刻启迪和美的享受的。
羊的形象,羊的性格,羊的走动,羊的情思。这就是共事半年、印记于我心目中的刘成章。
我们有些共同点:出身农村,性格内向,喜欢作诗弄文,热爱民间文艺。但也有相异点:他专注于诗文,发表了不少作品,而我却酷爱音乐,喜欢弹琴弄管。
同样热爱故土和民间文艺,但他是多用散文揭示内在,抒发浓情,而我却喜欢采风,直追其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