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喜鹊散文

时间:2021-08-31

窗外的喜鹊散文

  很想好好睡个懒觉,却不能够。

  窗外的喜鹊“喳喳喳喳”的叫着,不肯休息片刻。我不懂鸟儿的习性,但如此兴奋的喜鹊,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这是吉祥的鸟儿,我深信不疑的。

  在记忆深处最美的画面里,总闪现奶奶含着期待的笑脸。

  三十年前的偏僻山村里,人们只是无休止的忙碌在田间地头,最热闹的时候,大约是生产队长组织全体社员集中在一起开会了。记忆里,我们这些小孩子在会场里窜来窜去,故意去招惹幽默的大人,说一些俏皮话引起哄笑。再就只有偶尔赶上放电影,我最喜欢的就是看电影,即使是久等没有电,也能借机和小伙伴儿一起疯跑着做些老掉牙的游戏。更多的时候,感觉气氛都莫名其妙的沉闷,奶奶很容易就会发脾气。还能时不时带来些欢愉气息的,就是村头儿那株古楸树上筑巢的喜鹊了。

  那时候太年小,不明白村儿里的大人们为何如此珍爱那只鸟巢,总会责骂妄想溜上树去掏鸟蛋的顽皮少年。我总不消停,也爱爬上树去玩儿,更愿意看到奶奶能展颜一笑。在外地工作的家人们一年难得回家几次,祖孙相依的家总是空旷而沉默,奶奶机械的在家与田地之间劳作,我则如钟摆似的上学放学。

  太压抑了!哪有值得开怀大笑的理由?于是,日子变得漫长难熬。

  偶尔,有喜鹊“喳喳喳”的叫声传来,奶奶会神情一震,笑着说:“这几天说不定有人会回家咧?”

  在期待中,有久未回家的人出现了,时日虽短,家里也总有笑声响起,沉闷一扫而光。

  喜鹊,这美丽的鸟儿!如此吉祥的生灵!

  几年后我就离开了那个村落。

  后来爷爷退休了,奶奶的日子终于轻松了许多。每次回去看奶奶,见她都是不住的笑,说:“我昨儿就听见喜鹊儿叫了一阵儿哩。”重复着提一些我小时候与她怄气,或淘气偷核桃之类的`老挨她训斥的趣事儿。看她逐渐变老的脸,我心里隐隐难过,希望时光能够停留,让奶奶回到“恶狠狠”怒斥我“不像女孩儿”的大嗓门儿时刻。

  面对我的又搂又抱,奶奶乐呵呵的,故意推脱着说:“这孩子,小时候可不这样儿,咋越大越傻了?”爷爷只是笑而不语,忙着就去张罗饭菜。

  后来,有一次又回去,发现老楸树不见了,奶奶笑着说:“它比你爷爷岁数儿还大嘞。你而山叔(对门邻居)找人给锯倒(砍伐)了。眼下(现在)都有电话了,也不用喜鹊儿来报信儿了。”

  我依然喜爱喜鹊。

  曾经在大学校园的草地上看到迈着悠然步伐觅食的喜鹊,不禁被深深吸引而驻足。你看它那一翘一翘的长尾巴,那圆鼓鼓黑白分明的身躯,那精巧机警的小脑袋,分明是来自故乡的一只!

  “鸟儿,可听见奶奶在念叨我?可看见奶奶倚在门口盼我的身影?”

  泪,竟无声滴落了。

  有多久没听到奶奶的声音了?有多久没故作疯癫的逗奶奶开怀一笑了?

  心里一声叹息,默许给奶奶一个回家的日子:暑假吧?

  奶奶说不习惯城里的嘈杂,坚持住在老家的窑洞里,不肯接受儿女的建议,爷爷也只好顺从奶奶的意愿,陪她留在早已荒凉不堪的破旧村落里。村儿里交通不便,多数住户早已搬离,人去院空了。奶奶和爷爷一起,坚持下地劳作,自给自足的种着蔬菜粮食。奶奶的倔强并没有随着年纪变老而减退些,家人们拗不过,只能由着她,时时的抽时间回去送些生活用品,补充日用的不足。

  与身边的绿色一样,越来越多的喜鹊也停留在这个城市的楼顶,枝头,草地之间。偶有傻傻一问:这些在人的眼里无甚差异的鸟类,哪些是原驻者,哪些又来自异乡呢?是否也时常如人类般争执不已呢?

  得知奶奶终于肯搬到城里与大家住在一起了,想到她坚守老家的固执模样,像孩子似的赌着气。不由得笑了。

  流连在我窗外的这几只可爱的喜鹊,是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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