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急速地跌落下来,敲打在窗户防盗笼塑料或合金制成的遮雨板上,噼噼叭叭地发出了清脆与沉闷混杂的声音来。小城虽小,但还是被一幢幢算不上高,但也不能说矮的居民楼、写字楼将远眺的视线给阻断了。因此一场雨的酝酿过程也不被我们所发现,待雨滴毫不留情地敲打城市的喧嚣时,我们才发现又迎来了一场于我们无关痛痒的雨来。
雨滴畅快地从天空洒落而下,洗尽了迷漫的尘烟,刷尽了积淀已久的尘垢,让窗外的高楼好似也增添了几分亮色。路旁那两排整齐的小叶榕看上去也抹上了一层新绿,显得分外地新鲜可人。不过,隐藏在防盗笼里被紧锁的心情却依然没有半点变化,好似这场雨与己毫不相干,好似自己能逃离到雨滴飘洒的天地之外,好似已经能够不受外界干扰而怡然自得地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无法相信,面对一场雨,自己竟然能够如此地无动于衷,如此不为所动地置身事外。不敢相信,迎来一场雨,内心竟然如此麻木,麻木到不激起一丝波澜。难道是因为没有欣赏到雨丝随风飘荡的柔美身姿,难道是因为没有触摸到它丝丝清凉的纯真性情,难道是因为没有感受到它装点天地的超然诗意,还是仅仅因为自己已没有了听雨与看雨的心境。
回忆往昔,父母对雨那份爱恨分明的纠结情感早已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我,也让我对雨有了非爱即恨的一种两极思绪。也曾想过,为什么父母会对雨如此地爱恨纠结,因为雨不仅关乎粮食的耕种,更关乎它的收成。而收成就是老百姓的生计与希望,他们怎么能不纠结呢!
一年又一年,父母们总是期待迎来一个风调雨顺的年景,因为风调雨顺就是丰收在望的代名词。在农业生产依然停留在依靠耕牛,使用镰刀与锄头工具,依靠自己的双手与力量进行耕种的现如今,期待上天给予恩赐的心理就从未改变过。于是,耕种时节,人们盼雨,盼雨能将干燥的土地淋过透湿,好将希望的种子随节令播种下去,等种子冒出丝丝新绿,到秋后收割的整个时段,人们就会对下不下雨纠结不清。天干了,粮食被晒得无精打采的时候,就会祈盼乌云能早一点漫过山岗,将整个天空浓浓地遮盖,并在人们期待的眼神之中化为甘霖,滋润被阳光烤焦了的大地,让饥渴的禾苗能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化作更加浓郁的绿色将希望的田野装点。当然,如逢连日的阴雨,又怕积水的大地会影响了粮食的生长,怕一株株粮食会糟了根、烂了叶。假如遇到暴雨的突袭,又怕那些承载了太多希望的粮食植株被滚滚洪流所吞噬,或是将它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化为一片汪洋,让你无处寻觅它的踪迹,将收获的希望也无奈地化为一丝叹息,两行浊泪。
窗外的雨还在嘀嘀嗒嗒地下着,我在猜想,乡亲们迎接这样一场雨的思绪会是怎样的呢?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想法,我知道绝不会如我一般不为所动。有时亦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不再纠结于一场雨的来临,难道是离家的时间太久,自己已经无法捕捉这样的思绪,还是这样的雨也以自己的希望无关,仅只是一道无关痛痒的窗外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