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未成年人性教育的时事(4)

时间:2021-08-31

  “对不起”

  孙雪梅记得,有一次,在珠海上完课,一个男孩跑过来,很开心地说,“(以前)没有老师给我们上过这个课。”

  孩子们会学以致用。在江苏淮安,课程普及率比较高,有两个上过女童保护课程的孩子,一次一起走在路上,其中一个被人拉走,马上大喊,另一个急忙去报警,才脱险;而在一个北方城市,有学生在课上跟讲师反映,计算机课老师上课喜欢动手动脚,这名讲师跟学校反映了情况,将计算机老师调离了岗位。

  成年人会在课后分享各自曾经的遭遇。孩子也会分享,但几乎都是偷偷的。有孩子去老师宾馆,给老师塞了一封信,就走掉了。也有孩子上完课后给讲师发信息,说自己很小,但已经发生性关系了。但讲师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易衡曾对收集到的17522份有效问卷进行分析统计,受害者没有告诉其他人的原因分为几类:

  “当时不了解自己经历了什么,很久之后才明白”占60.79%;“当时太小,不懂如何表达受害情况”占47.13%;“认为事情已经发生,说了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占28.89%。还有占样本3.77%的人是因为“保护施害人而隐瞒遭受性虐待经历”。

  “女童保护”一位曾经遭受性侵的志愿者陈露(化名)近期吐露了自己多年的“秘密”。已过不惑之年的她,曾在8岁时遭到邻居叔叔连续三年的性侵,无人察觉。

  “我总是想,要不要告诉妈妈呢?但是我不敢,我甚至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露的妈妈很忙,忽略了越来越内向的女儿。

  她独自守着这个秘密,就像守着一个噩梦。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不愿跟人交朋友。“直到今天,我仍然习惯走在人后,竭尽全力抑制自己回头,害怕有一个男人会突然从背后抱住自己。”

  2014年冬天,陈露看到“女童保护”的新闻,试着申请加入。她记得见到孙雪梅时,对方挺着怀孕了的大肚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就做志愿者讲师吧,向老师和孩子们传授防性侵的知识。”

  陈露成为志愿者后,很急切地想帮助其他孩子。在孙雪梅印象里,她有时到一个地方,“从早上8点到晚上10点不休息地讲课。”

  有一次,陈露在课堂上向孩子们讲述自己幼年时被性侵的经历。后来,她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对不起。”妈妈说着,在电话那头哭了。

  那天晚上,陈露睡了个好觉,梦里不再出现“坏人”。

  现在,“女童保护”每天都会统计最新公开的性侵案例数据。“有种急迫感,觉得这个事推得太慢了。”当了母亲的孙雪梅,常常会想,如果孩子受到伤害,妈妈会有多绝望。

  她怀第二个孩子时,有一天,穿着带有“女童保护”标记的衣服走在小区里,一个小女孩激动地喊,“女童保护!女童保护!”

  “她说前一段时间,有个跟我穿一样衣服的阿姨去她学校讲课,说隐私部位不能让人碰。”回忆这样的场景时,孙雪梅觉得很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