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满满的阳光。我闭上眼就能感受到来自阳光的暖暖的温度。风很暖,日子很暖,心情也很暖。也许是气温正在渐渐回升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新做出了一道题,也或许,只是因为春天。
现在我已经想象不到雪的样子了,尽管一个月之前还是大雪满地。想想那时候对春的期盼,现在的我也许是幸福的吧。上个星期去奶奶家的时候,奶奶笑得那么好看,她说,这天是越来越好啦。于是我也跟着觉得,从春到夏的日子是一年中最让人期待的时候。尽管小久说,中考很可怕。
小久说为什么不论说什么话题,总是会扯上中考。小久还说我们的文章很乏味,不是中考就是未来。不止是小绺,我也这样觉得,可是那又能怎样,它似乎已经占据了我们很重要的空间,在初四里,似乎别的事情都变的无足轻重,似乎一切事情都和中考有关,跑步,学案,考试。老师说,距离中考还有七八周。可是小怡精准的算了一下,一共还有70天,差了20多天。爸爸说,老师是为了你们好,希望你们抓紧学习。可我对日子却没什么感觉。
这跟春天似乎一点关系也没有。可这就在春天里。
有时好我会想,日子无聊透了,可有时候我会想,生活真的很美,我问小怡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心口不一还是性情善变,小怡说,没有原因,如果有的话,就是因为春天。
只是因为春天。
我看向窗外,天空是安静的浅蓝色。记得这是簌簌喜欢的颜色。簌簌最近学习很勤奋,她说要做一个很好的学生。其实她已经是了。我们都是。都是勤奋听话的孩子,尽管也会喜欢做梦,但是,我知道,我们都是好孩子。记得小时候我会喜欢称自己是“一个学生,一个人”,可是现在长大了,却越来越喜欢叫自己“一个孩子”。我问簌簌这是为什么,簌簌也漫不经心的说,因为春天。
还是因为春天,都是因为春天。可是,春天在那里呢?春天是什么呢?
小依唱着小时候的歌,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老师说,春天不是季节而是内心。爷爷说,一年之计在于春。那么我呢,我的春天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者又是什么呢?也许春天,并不是一个季节,而是一个让人快乐或伤心的理由。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菱形正方形平行四边形,我想问同桌春天是什么,可是同桌睡着了。他说过几天就分流了,他不指望自己能考上高中。我问他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他指了指窗外死掉的玉兰树,说,你问它。原来春天不只是新生或者发芽,也会有淘汰或者死亡。这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定的季节。窗外起风了,雾都散了,远山又清晰可见了,我很认真的算完最后一个题,在本子上写下,今天,星期三。,过几天就清明了,爸爸说清明的时候就回老家种瓜种豆,我问为什么,他说谷雨前后栽瓜种豆,我问为什么谷雨前后,爸爸说,没有什么,就是因为春天。
很多同学都带了同学录来学校,于是填同学录就成了每天的必修课,我会很认真的在每一页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祝福,仿佛两个月以后就是生离死别万劫不复。其实并没有那严重,现在的春天依旧很美,阳光依旧明媚,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很长,因为日子,还在春暖花开。小怡问我为什么不买同学录,这毕竟是离别的季节,我说,没有什么,只是因为春天。
我走出教室,拉着愁眉苦脸的小怡去看教学楼空地上的玉兰花,阳光很亮很亮的照在我的脸上,金黄色的。有一棵玉兰花开得很美,我捡一片花瓣给小怡,她问我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我笑了笑,没有什么,只是因为春天。
冬天来了,春天的脚步还会远吗。可,人生冬天来了,还能有春天吗?
时光浅浅,岁月淡淡。手还在敲打着键盘,眼睛依旧没日没夜盯着屏幕,似乎那就是岁月的脚步那般的轻盈,没能看到她掠过水面的身影;直至看到桂花飘落,已然闻不到花香,用来泡酒的桂花也已沉淀,或是红彤彤、或是黄澄澄,亦如是时光的倩影已经压缩为剪影;不觉听不到鸟儿的歌唱,嗅不到荷花的淡香,看不到鸟儿他们的身影,鸟儿是否已去冬眠,荷花亦是深埋泥里,至看得到光秃秃的枝干,那便是岁月的余温却也去重温往日的激情;地上层层叠叠的是不再纷飞的叶子,经阳光的烤晒,风儿的吹拭,雨儿的洗礼,慢慢的、慢慢的与大地融为一体,这是岁月无情的更替,只愿用自己浅薄的生命来换取“大树”这位母亲能够熬过这寒冷的冬季。
轻佻窗外,那还是阴湿的地面,就像是此刻的心,湿漉漉的,该拿什么来驱赶心头的寒气?到这已经大半年,天晴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那点阳光估计是向日葵也懒得去拾掇,何况是不懂阳光味道的我。抬头凝望,又是灰冷冷的天空,似乎就只有一朵云,像是块巨型的抹布敷在你的脸上,让你透不过气来。倘若说是密密麻麻的云像是层层厚厚的棉衣,那应该不至于如此的寒冷,可见,那云又是那么的浅薄,是轻纱,黑色的轻纱。时时吹来的风,像是刀子,在你脸上刮得生疼,又像是锥子总能穿透厚厚的衣服给你刺骨的痛,风是细小的容不得你衣服上有一点小缝,又是那么的大恨不得一口把你吞噬而去。低头轻视,路面就像是饱尝青春痘折磨的脸,坑坑洼洼不说,还毫无生气。
身边好几个同事,年纪轻轻的却已经有了轻微的关节炎,完全受不了这样的气候,感觉整天都是活在煎熬之中,我似乎也收到了感染,不大喜欢这样的天气。这是典型的南方的湿冷,它虽没有北方干冷来的那么猛烈,却是来得那么深沉,北方干冷就像是瓢盆的大雨,往往一瓢而过,扒开泥土表层里面还是干巴巴的,不像南方的湿冷,像是绵绵的细雨,没个停歇,你若扒开泥土,你会发现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湿漉漉的。我是南方的早已习惯这样的湿冷,可当再次面临它时,还是不能足够的淡定,还有惧色。
想起了年迈的奶奶,岁月的齿轮在碾压,脸上的皱纹像是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身体就像是树干,粗糙的皮,身上还留有齿轮辗压的印记,全然是皮包骨。岁月是把无情的梳子,把郁郁葱葱的秀发梳得稀稀落落的,整个的头发像是爬满凝霜的树枝,抖甩不落。寒冬肯定是她最厌恶的季节,因为就在半个月前,它夺走了他挚爱的人——他的丈夫,我的爷爷。一个个好好的活生生的人,顷刻之间化为冰冷的箱子,沉沉的棺木,埋葬在荒芜的山头成为孤独的冢。老话虽说是“七十古来稀”,似乎八十大几爷爷的离去也变得合情合理,可对奶奶来说,那是与她相伴六十几个春秋,与她经历了相遇、相识、相知、相依、相守,有着酸甜苦辣的生活的人,已然生死两茫茫,我无法体会她那痛,说没就没了。
昨天打电话回去,老爸说,奶奶还是固执的要住在她与爷爷住的那屋里,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我的鼻子好酸,眼睛也变得潮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草草的结束了与老爸的通话。
眼因多流泪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风霜而愈益温厚,那却不是绝对的,特别对于奶奶这般高龄的人,眼睛已经因为泪水的流逝而变得干涸,心也因为风霜的吹打而变得脆弱。我不知道无情的岁月什么时候也将夺取她的生命,能否熬过这个寒冬。
这个寒冷显得特别的冷,通体透骨的冷,已然快到心房。人生有时就像是光碟,放着放着就卡了,人生更没有前进、快退、暂停又怎么会有从头再来。
老人就像是小孩,她需要的是陪伴、关爱、呵护,我愿每一个老人都能熬过这寒冷的冬季,再看看那春天的万物复苏,闻闻花香,听听鸟语,尝尝甘露,摸摸孩子的面庞。
可我心里知道人生若到了冬季,就没有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