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激赏的诗作(2)

时间:2021-08-31

  张爱玲对路易士这首诗作的评价很高:

  路易士的最好的句子全是一样的洁净,凄清,用色吝惜,有如墨竹。眼界小,然而没有时间性,地方性,所以是世界的,永久的。

  走笔至此,我觉得有必要提一下,张爱玲作此文整整十年前,鲁迅在致信陈烟桥所说的一段话:“现在的文学也一样,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1934年4月19日,见《鲁迅全集》第十三卷第8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此语近年来被附会成“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二者的观念碰撞,似乎还是明显的。因与本文主旨无关,恕不赘言。有心者不妨去专门研究。

  根据诗人在《纪弦回忆录》(第一部·二分明月下,台北:联合文学出版社有限公司,2001年12月)里的记载,《傍晚的家》作于他1936年6月因面部生疔疮,进而心绪不宁、思乡心切,从日本返国之后:

  我的突然回家,出乎妻的意料之外,她始则大为惊奇,而终于笑了起来,就问我:“不是快要考试了吗?你还去不去呢?”我摇摇头,没说什么。但从我的眼神,她已看出我的心意——我是再也不愿和她离别的了。可是,回家后没几天,不知何故,我忽然感到一种无名的哀愁,于是写了一首《傍晚的家》。

  翻查首发此诗的《小雅》诗刊第二期,文末清楚标有创作日期:“6月11日,扬州。”不过,此后诗人收录此诗入集时,均不再有具体的写作时间。

  这段写作背景,结合张爱玲的评价,对理解《傍晚的家》极有帮助。

  张爱玲在《傍晚的家》之后,又引用了几句诗:

  二月之雪又霏霏了, / 黯色之家浴着春寒, / 哎(笔者注:“哎”字《小雅》发表时作“唔”),纵有温情已迢迢了: / 妻的眼睛是寂寞的。  由于此诗张爱玲没有像《傍晚的家》那样“整段抄录”,而只是摘录了一部分,就我目力所及,迄今鲜有论者提及该诗的题目并给出完整的诗作,台湾评论家李瑞腾在《张爱玲论纪弦》一文就说“未察诗题”(转引自《台湾现当代作家研究资料汇编·纪弦》,台湾文学研究馆,2011年3月,第275页)。甚至有网友在“百度知道”询问此诗时,有人给出了一首毫无关联的诗作,仍然为提问者所采纳。

  (作者:吴心海,来源:东方早报(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