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文学创作和生态美学思想

时间:2021-08-31

  导语:崇拜自然、浪迹自然和寄情自然,是徐志摩文学书写和生命活动的唯美主义踪迹之一。

  一 浪漫主义的自然全美情绪

  徐志摩兴趣转向文学是在他进入剑桥大学王家学院学习之后。当时的“英国诗人全部都是大自然的观察者、爱好者和崇拜者”。特别是湖畔诗人对于自然风物的清远超脱和沉醉崇拜的风气,强烈地触动了青年徐志摩的诗心,从而成为他的浪漫诗情的母体。此时,他的“艺术的人生观”在这时开始形成。这时的徐志摩常独自“一个人发痴地在康桥”上,“听近村晚钟声,听河畔倦牛刍草声”。“大自然的优美、宁静、调谐在这星光与波光的默契中不期然的淹入了”他的性灵。他曾经满怀深情地说:我的眼是康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正是康桥的水开启了诗人的性灵,唤醒了久蛰在心中的诗人的天命。从而使他的作品“含有着好些唯美主义印象主义的要素”,但“不是颓废的,而是积极的,富有浪漫主义的自然全美情绪。

  作为大自然的观察者、爱好者和崇拜者,徐志摩喜欢把他的理想展示为一个又一个景物,并写上了“自然”这个名词。他描绘了一幅幅中国江南的和欧洲的自然图画,既有“西天的云彩、河畔的金柳”,也有“廊前的马樱、紫荆、藤萝,青翠的叶与鲜明的花,都将他们的妙影映印在水灯上,幻出幽媚的情态无数”,更有“海波亦似被晨曦唤醒,黄蓝相间的波光,在欣然舞蹈”。这些图画有的工笔细描,也有以意写之,如淡墨山水,袅袅如云,物象飘然纷呈。“妙龄的村姑”和“自制的春裙”、“口衔烟斗的农夫”和“预度秋收的丰盈”等等,从春到秋,从妙龄到须眉,全在他笔下享融融之乐。显然,徐志摩是一个自然全美主义者,他对大自然的爱是全方位的。他天生具有最敏锐、最广阔和最细腻的感受能力,从而能看见、听见、感到、尝到和吸入大自然所提供的各种灿烂的色彩、歌声、丝一样的质地、水果的香甜和花的芬芳。徐志摩是纯粹精神化的敏锐感觉的化身:这位纵容自己的诗人,仿佛生活在大自然一切最珍奇、最美丽的环境之中;他以自由的心灵“翩翩的在空际云游”,迷醉于从云端轻俯下来的月光里,把我们的心灵“凝成高洁情绪的菁华”;我们和他生活在一个由稚羊和牧童、芦笛和白云、初黄的稻田与妙龄的村姑――所织成的永无止境的梦中。自然主义在徐志摩作品中是如此强大,他的许多作品无一不为它所渗透。它影响了他的个人审美信仰和文学倾向。显然,自然在他的眼界里,被赋予诗意的内涵和绝对的唯美主义倾向,具有自然等同于艺术或者超越于艺术的美学观。如果说,康德认为自然只有在近似于艺术才美,而艺术只有近似于自然才美的观点,体现了自然和艺术的审美共同性,而黑格尔则断言,艺术美高于自然美。那么,徐志摩显然在美学观上更接近于康德。然而,他和康德不同之处在于,在他的视界里,自然属于完全和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美感对象,它无须借助于艺术的力量或上升为艺术文本,因为自然本身就是美的,甚至是高于艺术美的绝对美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