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病捎带的副作用短篇小说(4)

时间:2021-08-31

  因锐年龄小、血管细,医生向我们推荐了留置针头,只需要扎一次,包扎好就留在手背上,下次可以直接接管打点滴。不用再受扎针之苦,乍一听还挺不错,就签字同意了,一夜也没什么事。到了凌晨,突然被锐的抽泣声惊醒,原来是留置针头被压歪了,血就那么一点点渗出,把枕头都浸湿了一片,锐是被疼醒的。老公听到动静立马跳起来找来医生处理。后就一直抱着他的宝贝女儿捧着那只受伤的小手,又不时背过脸偷偷地抹眼泪,见我笑他,骂我没良心。我这个闺女从小就和他亲,开口第一个会喊的就是爸爸,到了该学叫妈妈时冲着我也喊爸爸。上班走时拦着路,抱着他腿不放。晚上只要他回来指定是不跟我睡的。让我这生身之母、顿生醋意--不是都说女儿是老爸上辈子的情人吗,这话我信。

  疟疾在没吃没喝的年代五六十年代特别猖獗。没钱治怎么办,硬撑着,高烧过了那阵子,不吃药也会退下去,如此每天定时反复。持续一星期,半月不等。挺过去了,是命不该绝。挺不过,极乐世界。

  好在现在医学发达,早有专门的药物对症治疗。现在转到了传染医院,留了资料 ,建了档案,下发到街道居委会。我们租来的小院成了重点消毒的地点,刚出院,迎接我们的是穿着制服戴袖章的街道人员和穿着白大褂拎着药箱的大夫。不明就里的邻居围了一大圈。屋内喷消毒水,院里洒消毒粉。每一位近邻都被晓以利害,半威胁、半强制地打了针支,吞了预防药片。所有这一切把我俩唬的一愣一愣的。突然有种被人狠狠地出卖了的感觉,是谁允许他们明目张胆这样滴? 而那位大夫正在耐心替我们解答邻居们的疑问。解释后的效果立竿见影,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孩子有病,而且是传染病。可我最关心究竟是谁允许他们这样滴?  进出才两天,芒刺在背,全是邻居异样的眼神,和时不时飘来的窃窃私语。还有对门那游手好闲,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东西的男人。老公从来就没正眼看过他。这下好了,逮着个理由,人家可劲儿鄙视我们。一天地在我们面前哼吖哈的。再坚持住下去,保不齐谁先把谁劈了去。那可真的就名声在外了。我们不得不搬离。一场本就蚊虫叮咬引起的过敏事件。生生折腾到如此这般。可气的是那街道医生告诉我们,这种病在发病初期,告诉他,给一粒药片就能治好,无需花费一分钱。亲戚朋友中也有同样的话。我看着也像是打摆子,只是没说。让我该怎样消费这些迟来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