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诗经·国风》中的植物看诗经时代的爱情(3)

时间:2021-08-31

  (二)梅与爱情

  我国是梅树的起源中心,《夏小正·正月》中即提到梅树开花。《大戴礼》曰:“夏小正日,五月煮梅为豆实。”在诗经时代梅树的种植更为普遍。在《诗经》中几篇诗篇都提到了梅。如《秦风·终南》:终南何有,有条有梅。”《陈风·墓门》:“墓门有梅,有鸮萃止。”《曹风·鸤鸠》:“鸤鸠在桑,其子在梅。”闻一多先生在《类钞》中说:“在某种节令的聚会里,女子用新熟的果子,掷向她所属意的男子,对方如果同意,并在一定期间里送上礼物来,二人便可结为夫妇。《尚书·说命》云:“若作和羹,尔唯盐梅。”用盐梅来做调料。这是商王武丁对傅说说的一个比喻,希望傅说作相,治理国家,如同调鼎中之味,使之协调,后世因以“调盐”、“调鼎”、“调梅”、“调羹”等来喻称宰相之职。梅具有和众味的作用。

  《淮南子》曰:“百梅足以为百人酸,一梅不足以为一人和。”来比喻众能济。“梅”本字为“某”,亦作“槑”,是树上结梅子之意。《说文》:“某:酸果也。从木从甘阙。槑,古文某,从口。”闻一多认为“是梅楳某槑仍为一字。梅也者,犹言为人妻为人母之果也。然则此果之得名,即昉于摽梅求士之俗。求士以梅为介,故某楳二形又孳乳为媒字,因之梅(楳)之函义,又为媒合二姓之果”。梅子酸酸能调众味如同婚姻能合二姓之好,青梅带有了爱情的信息。

  二、 “葛”的思念爱情

  《诗经》中出现的草类植物种类繁多,形态各异,根据生长形态可以细分为蔓生类、丛生类好水生类。《诗经》中出现的蔓生类植物主要有葛、藟、蔹、茨、苕、茑、女萝、唐、苌楚、芄兰、果臝、薁。这生类的植物具有缠络和依附他物性质的特征,以其以其蔓延、攀附的形貌引起先民们的联想,植物就会触发他们相关的遐想,激起内心与之相适应的爱情情感。其中葛最具代表性。

  葛,别名甘葛、野葛等。豆科葛属植物。多年生草质藤本,又名葛藤。长10米以上;有地下块根,圆柱形;小枝密被棕褐色毛。叶柄长5.5-14 厘米,托叶披针形,盾状着生;三出羽状复叶,小叶片全缘或浅裂,侧小叶歪斜,卵形,中央小叶菱状卵圆形。总状花序腋生,花紫红色;蝶形花冠,旗瓣近圆形,顶端微凹,翼瓣卵形式,龙骨瓣长方形;子房密被毛。荚果线形,长5-11厘米,宽9-10毫米,扁平,密被棕黄色毛。种子扁平,圆形。茎皮纤维可柠成绳索,块根含淀粉可制葛粉或酿酒。我国新石器时代使用这种植物的纤维作纺织原料。

  “葛”:无尽的思念与绵长的祝福。葛是《诗经》中常见的植物物象,其中的几篇作品都提到“采葛”这一劳作活动,可见在采集业发达的《诗经》时代,它与人类生产生活的密切关系。在《诗经》中,葛首先是作为劳动对象而存在,为人们日常生活穿着方面的基本需要服务,具有很高的实用价值。《魏风·葛展》篇则提到了用葛编制而成的简陋的草鞋,这都表明那个时代对葛的使用与加工己经达到了相当广泛而熟练的程度。人们在与葛日久而频繁的接触中,对这一劳动对象的形态结构,生长习性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进而以一种形象、直观的思维方式,从它的自然属性里感悟到某些与人类自身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所形成的特定的心理情感相通的东西,从而使这种植物在原有的实用价值的基础上又承载了人类的一些情感体验,具有了一定意义上的表达情感的作用。看到它,就会触发人们的相关联想,激起内心某种与之相应的爱情情感,这就是《诗经》中另一种作为比兴意象而存在的“葛’。《诗经》作品以葛作为比兴意象,主要的比喻和象征意义是“以葛喻思念”。这是人们根据它的生命形态及生长习性,通过类比联想的方式产生出的一种特定情感。“以葛喻思念”的含义取其绵延不绝的直观形态与人的思绪的悠长具有直觉上的相似性,借助于有形的生命形态将无形而抽象的绵绵思绪客观化、物象化,以有形之长喻无形之长,使悠长的思绪转化为可视、可感的具体形象,呈现于读者面前。

  如《唐风·葛生》,这是《诗经》中一篇著名的悼亡之作。诗以生长在荒野中的葛起兴,表达了丈夫对亡妻深沉的追悼与思念之情。

  葛生蒙楚,蔽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数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值得指出的是,在这里,葛作为比兴意象,与前面的几首作品取意有所不同,它是取葛藤生活习性中喜攀援依附的另一特点,正如《郑笺》中所说:“葛也,墓也,延蔓于木之枚本而茂盛。”诗歌先以葛生长于荒郊野外,渲染出一种清冷的氛围,又以葛藤生长覆盖了荆条和酸枣树而有所依托,反比人间夫妇生死相隔,只留下一人孤独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