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与西方文学中以婚恋为主题的诗歌相比,中国的爱情婚姻诗受传统儒家文化的影响,表现出一种庄重典雅,温柔敦厚的品质,而为此付出的代价是缺少一种激动人心的原始的野性的力量;同时,由于两性在社会关系中地位的不平等,爱情诗表现出以男性为中心的倾向,作为爱情主体的男女双方,缺乏心灵的沟通与交流。这使中国的爱情婚姻诗从某种程度上呈现出一种病态之美。一方面这种特质在《诗经》中已有所表现;而另一方面《诗经》作为中国诗歌的源头,由于产生的年代较早,与后代相比较少地受到道德因素的制约,与后代的婚恋诗相比,也能较多地呈现表现出一种健康的趣味。
一:“欲”的引退与情人的隔离
爱情与婚姻一向是文学永恒的主题,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因为婚姻也许是人类进入文明社会后生活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而爱情应该是人类最伟大高尚并且不可或缺的情感。世界文学长廊中因有了这一枝奇葩,放射出多少异彩,增添了多少生机。
但与西方相比,中国文学作品中的爱情显得缺少原始的野性,缺乏浪漫的激情。在儒家伦理道德的统治下,被净化了欲望的中国人,他们的爱情也如一泓死水,波澜不惊。
荷马在其不朽的史诗《伊利亚特》中讲述了一个与美女有关的著名的战争故事,希腊联军为夺回美女海伦远征特洛亚,双方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夺战,成千上万的将士为此血染疆场。而故事的结尾富于喜剧色彩,当海伦登上城楼,所有人为她的美丽而震惊,由衷地说,为了这样的女人,哪怕战争再持续十年,我们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与此相映成趣的是中国美女的命运:西施被越王进献给夫差,作为腐蚀对手的工具;昭君被汉帝打发去匈奴,成为维护和平的使者。温莎公爵不爱江山爱美人,他为了辛普森夫人毫不犹豫辞去王位,而中国的唐明皇却江山情重美人轻,他为了保住自己的王位,可以把心爱的女人缢死!这些文学故事或历史事实,鲜明地反映了东西方不同的文化气质。我们不能轻率地指责唐明皇薄情,真正富于意味的,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恐怕是二者所处的不同的文化语境。在西方的文化传统里,好色通常不会被理解成品行上的瑕疵,有时甚至是值得夸耀的优点;而在中国,好色会成为一个人道德上致命的缺陷。欲常引起人们的恐惧或担忧,好色者会受到主流文化的尖锐的指责。明白这一点,我们不禁对唐明皇产生同情,温莎公爵的选择显然比他要单纯得多,他只须衡量爱情与权力哪个对自己更重要,而唐明皇除此以外,还必须面临一个道德的裁判――谁愿意站在道德的对立面,把一顶荒淫无耻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