匏有苦叶,济有深涉
深则厉,浅则揭
《邶风.匏有苦叶》
匏就是今天常见的葫芦。
葫芦可以算是瓜果界里,多才多艺的奇葩。嫩时可以清炒,可以炖肉,可以剁末包饺子,老了可以做舀水的瓢,可以做酒壶,还可以做成工艺品,战国时的庄子还想象过用来做个独木舟。
瓜果界能唯一与之才华匹敌的,恐怕只剩下黄瓜了,可以生拍,可以爆炒,可以腌成酸黄瓜,还可做补水面膜,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周南·汉广》
蒌就是芦蒿,在长江中下游是喜闻乐见的野菜。
芦蒿的气味极重,有股桀骜不驯的野性。要配菜的话,清淡的鸡鸭鱼根本驾驭不住,须得被秋风吹得咸硬透亮的老腊肉,才能与之相爱相杀。
切成薄片的去冬腊肉,配以春末新生的芦蒿,细火慢煸,让油脂在腊肉与芦蒿之间水火交融,把野性埋进肥腴,方可达到宇宙的大和谐。
一道芦蒿炒腊肉,湖北湖南的朋友是逢见必点的,可见这就是一味舌尖上的乡愁。
荏菽旆旆,禾役穟穟
《大雅·生民》
扁豆是蔬菜界一大江湖势力,种类繁多,称呼也各地大有差异。比如荷兰豆,其实并不是产自荷兰,而是中国南方的土产,所以,荷兰豆在荷兰的名字叫中国豆。
扁豆要炒得熟透,方能褪去青味,但又不能过熟,此间分寸,确实比较考验厨师。我的经验,是炒到青色变化呈现半透明之际就差不多了。
扁豆我的搭配始终是粤式腊肠,广东的腊肠与北方(广东以北为北方)大不相同,会加入糖和酒腊制,味道让很多非广东人很不习惯。
不过小时候,拿一根腊肠放在将熟的饭锅里焖熟,开盖时整个家里会弥漫着腊味的香气,是我幼时魂牵梦绕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