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藕白芦花飞的散文(2)

时间:2021-08-31

  我最爱赤脚踩踏在清洌的河水里了,但绿苔滑腻,可要格外小心,否则容易摔成水鸭子。大舅挽起高高的裤脚,然后,坐在岸边和捕鱼的老哥抽上几回子旱烟,再唠上几句闲话,才漫不经心地收起那黑烟袋子,咳嗽几声,便将自己编织的大鱼网披挂在肩,开始持稳老练地下水“开工”了。

  大舅通常要和老伙伴在沂河水里行走到很远、水很深的地方,他这时总要大声吆喝“妮子,回河沿边儿上歇着吧,别乱跑了,有草蛇,咬你脚丫子,没的治。”一听有蛇,我会不顾一切,恨不得一步从水中跨上岸,可不是吓人的话,我真的见过水中蜿蜒曲行、骇人骨麻的那家伙呢。

  等大舅满载归来,我已等得不耐烦了。我忙着捡拾被网住自由的大小鱼儿,足能装得下一大篓子!我大舅却在关注着被他捕捞来的一个更大的宝贝,那是文章上说的“千年寿甲”,被老百姓俗称的“鳖”。那也许是我见过的实属大个的龟鱼了。大舅把它从网子里翻出来,看它缩着一团的可怜样儿说:“唉,咱老百姓消受不起你这金贵东西啊,你还是回你的老家去吧!”然后,看着大舅轻轻地把龟放进沂河水,我嚷着“舅,那可是你常说到的宝贝鳖,你不是说要是捕到三回上,就好生收着,怎么又给放走呢?”大舅此刻却嗯啊一番不屑理我了。

  日落时分,遥远的天边,黄昏晚霞美的惊人,但我可不敢独自跑出去一饱眼福,因为大舅说,远山里住过吃人的狼群;也曾住过勇救人类之子的大猩猩。夏夜是漫长的,搬个矮凳坐在院落里,却只能看天上星子,舅妈点燃一种采自山坡上的香草,据说那叫“蚊子草”,是蚊的天敌。看着轻轻飘忽的烟雾缭绕,再听听院门外传来的大舅拉的胡琴声,也算悠悠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