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对与错、是与非,就像林海音所说的“我分不清海与天,正如我分不清好人与坏人一样”,——我也一样,我也同样分不清海与天;我也同样分不清好人与坏人。
——题记
(一)
以前在镇上念书,是小学那会吧。紧挨着学校东面的第三家是当地的大户,盖着本镇绝无仅有的三层式小洋房;一家五口——一对夫妻,两位老人,还有一个小孩,和和美美地生活在那幢小洋房里;俨然是过上了当地人心目中最为向往的生活。
虽然我那时还小,尚不知人事,对他们家没有大人那种羡慕的心思,但还是在不经意间稍稍留意了点。
每每放学回家,我都需要从他家门口经过,难免用好奇的眼光往门里打量一番,时常能看到一个聪明活泼的小女孩在宽敞的院子里跑来跑去,后面跟着两位老人,疼惜地嘟哝着“慢点,慢点”。夕阳照在红漆朱门上,映射出幸福的光彩,眩得我睁不开眼来。
后来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从单开一扇的豪华大门里看进去时,看到一位老人蜷缩在门后的一个低矮的土坯房里,宽敞的院子里也不见了那个活泼小女孩的踪迹。低矮的土坯房倚着门后的盗壁(连接大门与楼房的围墙——靠近大门那一段曰“盗壁”)而建;大概是刚建不久,土房边沿的泥土还是湿漉漉的。
我此后对他们家门后那个土坯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时常在上完学后趴在他家那个气派的门框边,细心地观察着那个土坯房和住在土坯房里的老人。刚开始我挺向往那种矮小而粗糙的土房,觉得有趣,让我住在里面多好啊;如果藏猫猫时我躲在里面,小伙伴们也一定找不到我。后来我见到路边的野狗时常窜进那个土房,并且把尿撒在土房门口时,我就再也不向往了;因为很小的时候我被狗骇吓过,对狗这种动物既怕又讨厌。
再后来我看到那个老人的所有生活起居,全在那个低矮的土坯房里完成;还时常看到一只灰色的野狗跑进去舔老人用过的碗筷。
那时我对这件事困惑极了。我曾经在午饭时问父亲那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家里人不管她么?我还告诉父亲我看到灰色的野狗在舔老人的碗筷。但是父亲只告诫我有狗的地方少去,离远点。后面我听了父亲的告诫,再没趴在那个门框边观察老人,每次从那路过我都低头快走。偶尔有一两回不经意地瞥一眼,那扇曾经开着的门也是关得死死的了,像是要锁住什么惊天动地又见不得光的“秘密”一般。
再后来因为父亲调职,我们需要举家外迁,终于,我再也没机会知道那惊天动地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