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一曲悠长悠长的蒙古长调的散文(4)

时间:2021-08-31

  母亲不善言辞,一生做得多,说的少。但她的宽容和善良,深深地影响着我们姐弟。

  叔叔结婚之前,我的父母亲从家里搬出来另起炉灶。父亲打骂母亲的次数逐渐减少了。母亲才慢慢醒悟,她挨打多半是因为她的婆婆。但是在我们面前,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我的祖母。我儿时的记忆里,家里偶尔做了好吃的,母亲总是叫我去请祖母和叔叔,有时候,还要叫上姑妈一家。所以我的印象里,祖母和姑妈都很慈爱,只是特别怕父亲。后来年事见长,看到了祖母对待婶子的情形,逐渐联想到我母亲以前的境况,心里对祖母的印象,就有了几分折扣。但母亲一如既往。我问母亲,你不恨她吗?母亲说,不恨。她一生命苦,太不容易了。因着这份理解和体恤,祖母后来对我母亲转变了态度。她晚年的时候,和我母亲特别融洽,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1982年,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制。父亲不愿意再种地,就和母亲带着弟弟妹妹搬迁去了内蒙,在呼伦贝尔盟所属的一个旗下,开了个米面加工厂。我寄宿在外祖母家读书。离开母亲几年。这几年中,母亲吃了很多苦。她一边要照顾两个小儿女,一边要给来加工米面的客户做饭。抽空还要去山上干活。身体上的劳累还可以承受,最难忍的是祖母、父亲、甚至还有我叔叔的欺负。我们是举家迁移,我父亲特别孝顺,既要照顾我祖母,又不放心我叔叔,所以都带在身边。初来乍到,日子紧巴,一大家人全部挤在一起住。母亲身边没有一个娘家人,她又不善言辞。几乎成了家里的出气筒。

  祖母一如既往地挑剔,而父亲从来不会违背自己母亲的意愿,对妻子稍加呵护。他觉得那是儿子对母亲的大不孝。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叔叔也来欺负我的母亲。居然因为一件小事,对我母亲大打出手。后来,当邻居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心都被撕裂了。我问母亲,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啊?母亲说,都过去了,再说也没有那么严重。母亲就是这样,她所受的痛苦和磨难从来不说。不止对我,对我的舅父姨妈们也不说。刚刚在莫旗落脚的时候,邻居们都绕着我母亲走。因为听说这个新邻居脾气古怪,不好相处。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我母亲只是话语少,心肠却很热。邻居家的孩子来我家玩,母亲就把蒸好的馒头或者粘豆包拿给他们吃。姑娘们的针线活做不好了,我母亲就拿过来帮忙修改。邻居家有个男孩子嘴馋,经常偷拿我母亲放在仓房里的吃食,但她从来不责怪那孩子。总是替他辩解说,小孩子都这样。天长日久,那些流言不攻自破,母亲赢得了乡亲们的尊重和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