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候,审美的标准,不一定是明眸皓齿天生丽质的模样,不一定是营私舞弊凹凸有致的风韵。
这样的时候,身份的评判,全没有了西装革履名牌包装的衬托,更没有了声色犬马位高权重的光环。
赤条条的没有了包装,便丟了尊卑,剥去矫饰,才袒露了自然的极致。
——美,在哪里?
膝弯以上的风景,只能是融入背景的长焦广角,若是拿来特写,便是相互的亵渎。
百毒不侵抛给我一只虎皮斑斓的螺壳,我把耳朵贴上去,里面果然就有大海的歌儿,悠远而神奇地唱响。低眉顺目,海滩上踽踽而来的那份不能摹画清晰的美妙,竟是我模糊了久远的心仪——
那一双柔弱无骨的膝下,是曲线圆顺的小腿,两只小巧白皙的纤足,撵着金沙慢慢的一步一步,踩碎了浪花成粉成沫。波涌波去之间,淘得两弯脚趾洁净,如珠如贝。趾甲上淡粉的血晕,圈起精巧的月白,那份雅致,不知那些暴殄了天物的痴狂,弄巧成拙地涂抹成的或漆黑、或暗绿的指甲,此刻会不会梦醒了相形见拙,继而若有所思?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各有千秋才能缤纷多彩,相得益彰。”百毒不侵盯着浅海里的花团锦簇,对我的狭隘大大的不以为然,反唇相讥。
原来,美,其实是一种没有规则的标准。就像澡堂子里光着屁股的一群猴子一样,全然没有了道貌岸然的身份!哑然失笑,当真不得!
玩在大连,有多少人的兴致,会记起老铁山的刚毅与寂寞?
大江在一个雾气氤氲的凌晨开了车来,帮我圆梦寐已久的黄渤之约。
大校在少将的指挥下,把一应海钓的装备,一件一件有序的塞在后备箱里。我穿了一身素雅的陆战队迷彩,接过少将递来的军用高倍望远镜,面向大海,在军帽的长舌下,试着调焦。馋得西装领带的百毒不侵摆弄着文件包踌躇,一任搭档呼唤,迟迟疑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