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莫言《粮食》有感(2)

时间:2021-08-31

  当年,知青插队落户时因不知什么政策,让父亲和全家下放到了农村,因为实在没有吃的,父亲便偷偷将农民埋入泥土中的死兔子挖出来,烧烧后给全家当美食吃。当时我们邻居家的儿子也是知青,印象中他特别瘦长、特别聪明,学东西非常快,回城后成了毛纺厂的一名技术员,业务上非常出色,曾经不少事迹还登过报,但不幸的是50多岁便身患癌症不治去世,现在想来不知是否是当年吃了太多脏食物的缘故。

  记得上世纪60年代国家遭遇三年自然灾害时,我们都很小,日常生活用品、食物均配给,人人喊饿。我的同学有一次带来猪吃的糠饼,和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蚕蛹,好心地塞进我的嘴巴,等我反应过来时恶心得呕吐不止。那时学校还时常组织学生们打冬青树的籽,然后和南瓜、红茹糅合在一起作为粮食,当时经常提到“瓜菜代”,以此来填充咕咕叫的肚子。

  因为饥饿,时常会听说子女多的人家怕分配不公、吃不饱,干脆将饭票分给小孩,让他们自己到食堂去打一两薄可见底的稀饭,也有小孩因饥饿难忍,跑到食堂、小商店偷东西吃而挨打。我家隔壁有一对医生夫妇,他们其中一个儿子智力有点问题,他在破旧的墙壁上挖了一个洞,将一碗米饭藏匿在里面,等到家人上班、上学就用来充饥,时间一长,终于被发现,被大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那些年我们家从来不购买晚稻米,因为当时粮食供给有限,晚稻米做成米饭涨性差,不够吃、但早稻米,即尖米,烧饭出饭率高,价格还便宜,所以一直买尖米来吃,也算是那个年代的一种生活智慧吧。

  我的大舅是武汉的建筑工程师,曾经上海的某大饭店就是他所设计的。我记得困难时期大舅到我家,我妈做了一顿代替晚饭的山茹汤让他兴奋得不得了,他说总算吃到好东西了,现在想起来,辛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