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发生在看客与底层弱民之间。
《祝福》中祥林嫂因阿毛不幸被狼吃了,在向人们倾诉痛苦的时候,鲁迅写到人们的反应:“女人们却不独宽恕了她似的,脸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有些老女人没有在街头听到她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她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她说到呜咽,她们也就一起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地评论着。”这些乡村老女人们(看客们)正是在“看(听)”祥林嫂的痛苦时,也使自己原本的不幸与痛苦得到宣泄、转移以至遗忘。而祥林嫂的不幸并没有引起真正的理解与同情,仅成为可供消遣的“故事”。这类行为上的冷漠表面上看是麻木、混沌的,实际上显示了看客们人性的扭曲与病态。作者正是用悲悯的眼光,嘲讽了看客的麻木与可鄙,从而一针见血地揭示出这个时代、国家乃至整个民族的病根,使国民救治问题广泛地征服和警示着众人的心。
(2)发生在看客与先驱者之间。
鲁迅作品多次写到了先驱者牺牲后,鲜血和心肝被吃的事件。小说《药》里革命志士夏瑜惨死于敌人的屠刀下,而与他生活在一个城市的乡亲华老栓夫妇却迷信邪说,用开茶馆辛辛苦苦攒起来的一包洋钱,买了用夏瑜的血制成的人血馒头,为生了痨病的儿子小栓治病,但最终小栓还是命丧黄泉,先驱的血不仅白流了,而且白吃了,这是双重的悲哀。因此看客们不仅鉴赏着先驱者的牺牲,而且还从精神和肉体上“吃”掉先驱者,这才是古往今来一切先驱者和革命者最深层的悲剧。
正如鲁迅所说:“看客们对先驱的死基本上是无动于衷的,充其量只是获得更多的餐桌旁闲聊的素材罢了,先驱的血恰好可以给这些过着灰色、平庸生活的闲人们着一层红色,增加一点刺激,充当他们无聊人生的调味品。”鲁迅为民众不能唤醒而深感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