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悲剧吧,诗歌不一定非要那么晦涩、玄妙,诗歌也不一定非要承袭某种不变的灵魂——也许诗人视其如生命。这就是极端,极端到固执,固执到了要建立一个用自己思想来专制的理想王国。所以,诗人容不下世俗的东西,容不下与他们理想相悖的东西,否则那就不是艺术了。
很多人把顾城的自杀归咎于那个时代,这是一个繁复的话题。我们的教育、文化、个体的复杂性和意识的混乱或者是生活中无意识经验的积累,甚至于我们的语言、历史等等,它们统统形成了一个文化的生态,文化的“铁屋子”,也许这对某些天性有些与众不同的人来说,会产生刻骨的伤害,他们的内心残缺而又脆弱,他们的内心没有理性的呼唤,没有“光明”的指引,这一切也是很繁复的,原因何在?因为每一个人就是一个民族,每一个民族都是一种对生存的抗争和谈判,都在寻找自我的终极的自由,所以那些反面的东西,那些非白即黑的论断与专制,伴随着暴力和精神的亵渎,都可能造成文化、思想上的冲击和交媾。
可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学会自我疗伤,我们的精神有一定的活力,而非死水一潭,正如我们所做的恶梦一样,它是自由驰骋的,在遇到阻塞的时候——至少我们的肉体还是存在的条件下——所有的所有都能够得到内心的调节,不管是世俗的也好,精神的也罢。
那种固执的,从个人经验中得到的个体意识,无可厚非。但是,再疯狂的人总也得关注自己的衣食住行,完全可以把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放下来吧,投身到广袤的宇宙空间或者小城的一隅,而不是继续把生存和生活想象成极端的形而上学的东西,回到吃喝拉撒,回到市井之中,也可以获得某些乐趣,“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从前作为诗人的芒克说得好:“诗歌消亡与否已经和我关系不大了,既然每个人都还活着,就都算幸存者。”,我们并非和上帝坐在谈判桌前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灵,我们是肉体凡胎,我们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而这其中的美足以感化我们自己,足以构建起一种美好的精神世界——也许这里面有矛盾,有冲突,或者这不是纯粹的,强大的,但是我们相信只要是活着的人就能够调节和甄正,这样我们就算进步了。 可能诗人会认为,那样的世俗只是浊流,我们走向的只能是虚无和灭亡,我们的生命是无魂的苇草。那么至于怎样才算是永恒,死去的人是不会给出答案的,一切都得由现世的、活着的人来决判,你的永恒,于本身就错综复杂的生活来说大概只能寄希望于某一段时期,或者某一点闪光点,绝无真正的永恒。
我又想起了荷尔德林那句诗:诗意的寄居,这句话的中心还是寄居,诗意只是一种方式。诗意让我们的生活多了一丝灵动,让我们对于未知的迷惘多了一条探寻之路,让面临工业文明和被异化的我们多了一条通往无限的精神空间的道路。可是,我们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