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作品的女性意识和艺术特色(3)

时间:2021-08-31

  除真善美,冰心作品中所表现的女性意识,其中心当然是“爱的哲学”。从“五四”到20年代末,冰心全身心地投入对母亲、儿童和大自然的眷爱和礼赞中,而其中三分之二涉及母亲。如沈从文所述:“冰心女士所写的爱,乃离去情欲的爱,一种母性的怜悯,一种儿童的纯洁,在作者作品中,是一个道德的基本,一个和平的欲求。”(《论中国现代创作小说》)对冰心“爱的哲学”虽历来有些争议,但其本质是积极健康的,内涵也很丰富,并总在发展。

  假如说,母性是人类的创造之源、人格之源、和平之源的话,那么,冰心“爱的哲学”是她对人类最真诚的奉献;她在现代文学史上开创的母爱文学,呈现了女作家独特的精神创造力。? 冰心小说自《超人》开始,经《烦闷》、《遗书》到《悟》,“爱的哲学”渐次成熟,其核心是母爱。《超人》里的何彬,原是个虚无主义者,不屑于爱和怜悯,但当他接受苦孩子禄儿送给他的花篮后,当他梦见同母亲相遇、依偎于母亲并得到母亲的爱抚后,“冷心肠”终于融化于热泪,期待世界上的母亲与母亲、儿子与儿子都能牵连在一起,组成爱的网络,彼此不相遗弃。《烦闷》里的弟弟,见到小弟枕在母亲膝上的“甜睡图”后,果然驱逐了心头的忧烦,对人生的安慰与快乐持有了希望。《遗书》里的宛因留给“冰心”的16封信,当然是作者的灵魂的自白,其间把母亲看作自己生命的情思,表现得隽永深刻。《悟》同样高举“爱的旗帜”,视母爱为推进社会的原动力,把母爱同批判“利己主义的制度、阶级”,同感叹“众生的痛苦”和“虚假的人生”联结在一起。冰心许多小说,包括反战小说,如《一篇小说的结局》等,对母爱的膜拜,都如同瑞典妇女运动理论家爱伦凯一般,一方面把发扬母爱看作是“人类的希望,另一方面则把缺失母爱看成为是“世纪的忧患”。母爱寓居于人类爱之中,女性意识寓居于人类意识之间,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