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叙事学角度来解读《边城》(3)

时间:2021-08-31

  三、结构

  “中国人思维方式的双构性,也深刻地影响了叙事作品结构的双重性,他们以结构之技呼应着结构之道,以结构之形暗示着结构之神。”[1]“结构之道和结构之技的双构性,在现代小说中获得了新的表现形态。时空结构实行反复的穿插和折叠,叙事结构的双构性也就是崇尚采取一明一暗的两条结构线索,在它们的纠缠、对比和撞击之中产生哲理的升华。”[1]

  在《边城》中,作者以一条明线带动两条暗线结构整个故事,我们知道明线即为翠翠和二佬的爱情故事,这条明线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翠翠的成长线路,最后“……凡是翠翠不明白的事,如今可全明白了。”文中还有两条暗线,暗线一即为与明线对比的翠翠父母的悲剧,在第一章中作者全知全觉的讲述,第七章中老人旧事中回忆,第十一章中老人想起翠翠的母亲,第十三章中唱歌的风气,还有第二十一章杨马兵的追忆,从中我们看到了翠翠父母相爱的悲剧,他们虽然结合了,但仍然是悲剧,这与翠翠的悲剧相交织着对照作用,翠翠――翠翠母亲,二佬――翠翠父亲,大佬――杨马兵,他们的形象相互对应,虽然我们都希望翠翠这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可以得到幸福,文中末尾也提到顺顺愿意接纳翠翠,小说结尾“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 ‘明天’回来!”是无言,但也不排除希望,但如果从两条线索的映衬来说,翠翠的爱情注定了是一个悲剧,即便二佬“明天”真的回来,他们都是那么善良,但还是没有美满的结果,用小说的话说,就是“谁也无罪过,只应‘天’负责”。

  暗线二即为翠翠“保护者”角色的转换,毋庸置疑,老人去世之前一直都是翠翠的保护者,但翠翠头脑中也有一些想法“假若爷爷死了?”第一次端午节看赛龙舟就是一个契机,老人和老朋友喝酒去了,在翠翠一个人孤寂害怕的时候,二佬出现了,开了玩笑,被翠翠误会,但慢慢毕竟以保护者角色出现,至少翠翠心里是这样想的,老人的保护者角色也就淡化了,而在老人看来“翠翠既是她那可怜的母亲交给他的,翠翠大了,他也得把翠翠交给一个人了,他的事才算完结!交给谁?必需什么样的人方不委屈她?”老人主观上认为的人就是大佬,但在故事发展中,我们知道翠翠越来越强烈的认为自己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是二佬,在大部分时间里,二佬即为翠翠的保护者,但随着大佬的不幸身亡,二佬的离开,老人的逝去,翠翠似乎没有了保护者,最后我们发现原来还有一个杨马兵,而这个杨马兵也就是当年追求翠翠母亲的一个失败者(唱歌比不过翠翠父亲),这又与暗线一的爱情悲剧撞击到了一起。一明两暗的穿插,折叠引发出强大的冲击力,使小说的悲剧意味凝结于湘西的土壤中,扎根于湘西的文化中,给人以回味的余地。

  《边城》作者“要表现的本是‘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却想借助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小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有的一份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2]对于高中生来说可能有一定难度,但希望这种叙事导读可以帮学生打开一扇窗,让他们通过窗在淳朴浑厚的湘西看到这个美丽的爱的故事。  注释:

  [1]杨义:《中国叙事学》,人民出版社,1997年12月版。

  [2]沈从文:《〈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沈从文文集》(11卷),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何娴 江苏省常熟市王淦昌中学 215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