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语言艺术特色浅析

时间:2021-08-31

  汪曾祺评价《边城》的语言是沈从文盛年的语言,最好的语言。既不似初期那样的放笔横扫,不加节制;也不似后期那样过事雕琢,流于晦涩。这时期的语言,每一句都“鼓立”饱满,充满水分,酸甜合度,像一篮新摘的烟台玛瑙樱桃。”下面我们为大家带来《边城》语言艺术特色浅析,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边城》语言艺术特色浅析

  摘要 早在30年代中期,沈从文就颇为自信地写道:“……说句公道话,我实在是比某些时下所谓作家高一筹的。我的工作行将超越一切而上。我的作品会比这些人的作品更传得久,播得远。我没有方法拒绝。”果然,沈从文的作品经受住了时代风云和时间的考验,成为经典,其预言变成了现实。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沈从文的《边城》就是这样一篇艺术杰作。本文主要就《边城》语言艺术特色进行了探讨。

  关键词:《边城》 沈从文 语言艺术特色

  一 语言中蕴含自然美

  自然之子那含蓄朦胧的情感世界,除了见于言语之间,几乎不可捉摸,更难以表现。而《边城》不仅生动地展现了人物的言语活动,而且多层次、多角度地捕捉着主人公那微妙的心情和情绪,从而呈现了一颗童真之心,显示了作者杰出高妙的语言艺术:以自然而富于诗性的语词组合去超越语言的限制,丰富语言的情感表现力。

  “当文学家为表达自己的感受去遣词造句的时候,他所面临的并不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地加以使用的词语,而是把世世代代的经验固定下来,本身已有确切含义的文化符号。”语言一开始总是同感觉和意象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但在发展应用中,其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关系渐趋固定,其常态意义由于经常使用已变得一般化、机械化,失去了它与感性经验的联系。

  而沈从文执著地追求生命体验的诗意表达,孜孜于以“人心人事作曲”。他“能以清明的无邪的眼,观察一切,无渣滓的心,以领会一切――大千世界的光色,皆以悦目的调子,为诗人所接受;各样的音籁,皆以悦耳的调子,为诗人所接受”。因而他头脑充实,装满了五光十色的形象,使得他极擅长把人物情绪与物境相交织,如当翠翠明白前来做媒的不是二老时的描写:

  翠翠心中乱乱的,想赶去却不赶去。溪边芦苇水杨柳,菜园中菜蔬,莫不繁荣滋茂,带着一分有野性的生气。草丛里绿色蚱蜢各处飞着,翅膀搏动空气时 作声。枝头新蝉声音已渐渐洪大。两山深翠逼人竹篁中,有黄鸟与竹雀杜鹃鸣叫。翠翠感觉着,望着,听着……

  这里,雨后的清凉交织着初夏的闷热,甚至可以感触到“日头的力量”;视野中的万物蓬勃着“野性的生气”;各种昆虫鸟类的叫声更是热闹而杂乱。翠翠“乱乱的”心境在这一系列感觉意象所蕴涵的情境中尽可体会。

  《边城》对翠翠的心理呈现还富有节奏感和旋律美。接续着上一段引文,由外向内转,写到翠翠进入了无意识的“思索”:

  翠翠感觉着,望着,听着,同时也思索着:“爷爷今年七十岁……三年六个月的歌――谁送那只白鸭子呢?得碾子的好运气,碾子得谁更是好运气?”痴着,忽地站起,半簸箕豌豆便倾倒到水中去了。

  几个短促的动词,都以“着”字附随,使人直觉到翠翠那朦胧情感的动态过程,节奏短促而温婉。其心理流程则更像无韵之诗,自然天成。句子跳跃闪进,呼应着人物心音飘忽不定。而这种自然美的而背后恰恰寄托着作者的文化理想,实际是对文明异化的一种反思,也是对失去了自然美的文化的一种追忆。这显然是一种“寂寞”的文学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