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感伤诗中的孤独感及其原因

时间:2021-08-31

  导语:白居易给后人以其乐天、达观、闲适的形象,对于他的诗歌我们也多关注其中的讽喻诗和闲适诗。然而他真正的内心世界却更多的是在其感伤诗中流露出来的,这其中贯穿着挥之不去的孤独感。下面我们一起来究其原因?

白居易感伤诗中的孤独感及其原因

  白居易于长庆四年(824)编定的《白氏长庆集》中,将自己的诗作分为四类:讽喻、闲适、感伤、律诗。对于这四类诗作,历代研究者多关注其中的讽喻诗和闲适诗,除了《长恨歌》和《琵琶行》,感伤诗一直关注甚少。然而“深于诗,多于情者”(陈鸿《长恨歌传》)的白居易,他真正的内心世界,往往是在“事物牵于外,情理动于内,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与元九书》)的感伤诗中才流露出来。

  《白氏长庆集》中感伤诗有四卷,然而到会昌六年(846)诗人去世前的二十多年间,又创作出数量众多的感伤诗,而且在闲适诗和律诗中也有一定数量的诗歌抒写的是感伤的内容。如果要对感伤诗做全面了解,对诗人的真实内心做全程探究,这些诗作同样需要我们关注,因此,只要符合“事物牵于外,情理动于内,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这一定义的诗,都应当归属到感伤诗一类。

  在数量众多的感伤诗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些诗歌标题:《曲江独行》《闰九月九日独饮》《首夏南池独酌》《杪秋独夜》《秋池独泛》《司马厅独宿》……光从标题上我们可以看到诗人独行、独饮、独宿、独行,在后人印象中乐天知命、交友广泛的诗人实际上很多时候却是独来独往、形单影只的。再看他的具体作品,我们会更深入地看到貌似无忧无戚的白居易内心深处的种种悲苦孤独。

  作于贞元十六年以前的《寒食月夜》:“风香露重梨花湿,草舍无灯愁未入。南邻北里歌吹时,独倚柴门月中立。”再如《冬至宿杨梅馆》:“十一月中长至夜,三千里外远行人。若为独宿杨梅馆,冷枕单床一病身。”此时白居易尚未到长安应试,还是位不到三十岁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然而在这两首诗中却流露出无比凄凉的情绪和深深的孤单。即便是因为离家远行、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样的凄凉感也是太过强烈。

  贞元十六年(800),白居易于中书侍郎高郢下,“以第四人及第,十七人中年最少”。贞元十九年(803),“以书判拔萃科登第”,“授秘书省校书郎”。元和元年(806),“应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授尉”,年轻的诗人从此踏入仕途。

  然而在这样前程似锦的风光时刻,白居易却依然有着令人费解的寂寞情怀。如为翰林学士时所作的《禁中秋宿》:“风翻朱里幕,雨冷通中枕。耿耿背斜灯,秋床一人寝。”元和五年作《秋题牡丹丛》:“晚丛白露夕,衰叶凉风朝。红艳久已歇,碧芳今亦销。幽人坐相对,心事共萧条。”

  唐代进士录取名额较少,士人应试中举是相当困难的。白居易刚刚三十多岁就如此顺利地连中三试,可谓十分幸运!而且元和三年(808),白居易娶好友杨虞卿从妹,对于重视 “婚”“宦”的当时人来说,白居易可以说是事事如意的成功人士。此时出现这样蕴含无限孤单萧条之意的诗歌,不能不引人深思。

  元和六年白居易丁母忧,退居下。至九年冬,召授太子左赞善入朝。第二年,因上疏请捕刺武相(元衡)之贼,被恶被诬,贬至江州司马,至十四年转忠州刺史,直到十五年才被召回。这段人生经历对白居易的打击较大,在此期间,他也创作了许多感伤诗。如《司马宅》:“萧条司马宅,门巷无人过。”《东楼竹》“空城绝宾客,向夕弥幽独。”……

  长庆元年后,白居易的仕途很顺。在外任杭州、苏州刺史之外,他大都是在洛阳分司。直到会昌二年(842)年七十一岁以刑部尚书致仕。年龄渐老、官位愈高,在大量吟咏、唱和赠答诗中,仍然有一些凄凉孤独的感伤诗。

  如长庆元年作《立秋日登乐游原》:“独行独语曲江头,回马迟迟上乐游。萧飒凉风与衰鬓,谁教计会一时秋?”

  宝历二年作于苏州的《偶作》:“阑珊花落后,寂寞酒醒时。”

  会昌二年作于洛阳的《寒亭留客》:“冷落若为留客住,冰池霜竹雪髯翁。”

  总之,纵观白居易一生的诗作,有羁旅怀乡、思念亲友,有春愁秋感、老病之悲,还有贬官之痛、失亲之哀……不再是松间泉畔、佛殿道观中乐观豁达的白居易,而是笼罩在愁云凄雾中孤独难以自拔的诗人。

  原因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