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理解主题下的解释学美学及其现代性论文(3)

时间:2021-08-31

3.审美理解的语言性。

  伽达默尔认为,世界经验和效果历史都是被语言的视域所包围的,语言是比世界和历史更本源的维度,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视域融合是以谈话的方式进行的,在谈话中得到表述的不是你我个人的意见,而是文本本身。文本本身不是像另一个人那样对我们说话,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理解活动让文本说话,这种让文本说话并不是随意进行的,它相关于我们期待从文本中发现的某种回答。伽达默尔所指的谈话不是闲谈或日常对话,而是一种真正的历史的生命关系,正是语言实现了视域融合,实现了文本与解释者、作者与读者、传统与现在的沟通交流。在语言的层面上,理解与解释是同一的,一切解释都进入到理解中。审美理解的语言性表现在两个层面:其一,由于语言是一般的解释形式,艺术作品都具有以语言性为前提的解释形式,诸如绘画、音乐等不具有语言形式的艺术也是如此,艺术家对作品的理解总是可以在语言性解释中得到重新理解,这种语言性解释进入到作品所开启的真实存在中并不断被新的解释所扬弃。在这里,语言还停留于一种普遍的形式层面,只是作为工具与媒介,没有显现它与世界经验的根本性联系。其二,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语言性表现了人类世界经验的特征,因此艺术中发生的审美理解的语言性表现为谈话整体也即文本与解释者所构成的整体在语言中的显现,存在的真理也由此得到显现。伽达默尔以荷尔德林的诗为例来说明这一点:荷尔德林的诗消除了一切熟悉的语词和说话方式,凭借语言创造性开启了一个新的世界,可以说,作者的理解与解释活动参与人类精神的讨论,语言使自我与世界的原始性依附关系得到显现。在此,语言被赋予了一种艺术存在论上的优先性。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伽达默尔尽管一定程度上已经告别了传统工具意义上的语言观,不再是传统哲学中作为理性工具的概念和范畴,但是他的语言不是一种独自,不是海德格尔所指的纯粹语言的自我言说和自我规定,它还是一种对话,是解释者与文本之间的对话。伽达默尔的局限性在于他对文本是缺少区分的,一方面他试图让文本的外延不断扩大,从书写的文本中解放出来,成为生活本身;另一方面,他又在很多情况下将文本还是混同于书写的文本。于是其背后的书写者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他的语言观中。解释者与文本的对话再次变成人与人的对话,这样的语言不是自我言说的纯粹语言,而是被人的存在所规定的,是人自身的言说。基于这种规定性,艺术的语言性生成实际上仍然是在理解中的生成,因为理解是存在者最基本的存在方式。因此,伽达默尔的解释学美学并没有走向海德格尔意义上的作为存在的家园的纯粹语言,更不是后现代的无规定的语言。"

三、尧斯的审美理解:作为接受者的历史经验

  尧斯将伽达默尔的解释学引入到文学批评领域,根据理解尤其是读者的理解来分析文学作品,因此而成为接受美学的重要创始人之一,对二战后的德国文学批评产生重要影响。当时流传到德国文学批评领域里的“新批评”流派主张将文学文本作为一个自主的孤立的封闭整体来加以研究。这种主张割裂了文本与历史之间的联系。尧斯继承了伽达默尔的历史的视角,将文本与历史结合起来研究,同时他将伽达默尔的“理解”进一步变成读者的理解,使得文学史变成了读者接受的历史。

  尧斯对传统的文学史提出了批判,在他看来,传统文学史都是作家和作品的历史,将作品视为认识的客观对象,以此赋予作家超越时空的历史地位。然而文学作品对于不同时代的不同读者来说,并非始终是以同一面貌出现的自在的客体,只有读者的阅读活动才能将作品从僵死的语言材料中拯救出来,赋予其现实的生命。文学史就是文学作品被读者接受的历史,而不是作品的历史和创造者的历史,因为读者作为能动的因素本身是一种创造历史的力量。任何一部文学作品,即便是最新发表的作品,也不是在与过去完全割裂开的信息真空里出现的绝对的新事物,而是要通过某种空开的或隐蔽的符号唤醒读者对已经阅读过的作品的记忆,使之进入到某种精神状态中,引起他们对作品的期待。“审美经验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它一直以来都在创造期待,将来也是如此——创造期待是为了揭示并检测出在不那么容易辨认和判断的情况下什么是值得思考的或值得渴求的……仓!f造期待是当代艺术的使命。”犊者的期待本身又是在阅读中不断发生变化的,新的期待总是在历史中不断生成获得某种普遍性质,从而引导读者的接受方式。不同时代读者的审美期待并不相同,即便是同一时代不同读者由于其社会经济地位、生活经历与经验等的变化不同,都会对同样的作品作出完全不同的理解与解释。尧斯关于读者的审美期待对接受的影响的看法并没有超出伽达默尔的视域融合的“理解”理论,只是将理解限定于接受者的审美经验。

  基于读者的理解和接受的历史,尧斯提出一种文学解释学,它具有双重任务:一方面,揭示出文本具体呈现在当代读者面前的实际过程;另一方面,重构读者在不同时代以不同方式接受和解释同一文本的历史进程,在效果和接受的基础上形成审美判断。尧斯认为在文学研究领域中,只有历史性的研究才能正确揭示生产和接受的动态过程,揭示作者、作品和公众的动态过程,而这种历史性研究要借助问答式的解释学,即将文本与现时的冲突理解为一个过程,这其中作者、读者和新作者之间采取问答的对话形式来解决伽达默尔提出的时间距离,而且以永远不相同的方式使文本的意义具体化和丰富化。

  尧斯的解释学美学并没有超出伽达默尔的美学思想,他将伽达默尔的人的理解进一步局限为文学接受者的理解,尽管这种独特的视角为文学批评开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但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因为读者并不能取代艺术作品成为艺术现象中具有优先性的存在者,毕竟使读者成其为读者的是作品;此外,忽视了文本和作者的文学史很难说是全面的。四、解释学美学的现代性

  解释学美学的现代性就在于它从理解这一角度关涉人的存在问题:“解释学美学一方面用理解转换了传统的理性,另一方面使理解进入存在的领域,于是它让人的一般自我理解的经验、其中特别是艺术审美经验成为了人的存在的揭示。”日理解在传统哲学美学中隶属于理性的范围之中,康德的思想是其典型代表。在康德那里,理解即是知性(un—derstanding),它的功能主要在于利用主体的先验范畴提供一种新的知识,其发挥功能的领地是自然;它虽然也出现在美和艺术产生的快感之中,但是对此快感的产生并不具有必然性和可能性。狄尔泰从康德那里吸收了理解对于知性为自然立法具有重要性的观念,甚至于他也在理性工具的意义上使用了理解,但是他已经开始认识到如果要通过理解来把握自己和他人的生命,那么还需要借助于认识自然无关的一些特殊范畴,包括他经常使用的自传、传记、体验等历史性范畴。所以他的理解已经开始告别理性的纯粹领域,与历史生命的现实性存在发生关联。但狄尔泰并没有将理解形成为哲学美学的主题,这一决断性的转变是由伽达默尔实现的。伽达默尔将理解的可能性不是建立在理性主体的心意功能之上,它优先于一个去理解的主体,后者只有在理解活动中才显现出自己的存在。艺术作为游戏就是不断地将历史性和语言性的理解纳入到自身的存在之中,揭示出人的存在的真理。尧斯的接受美学也是沿着加达默尔的思想道路运行的。伽达默尔的理解最终走向语言,它将解释学美学引向了语言的层面。但是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这种语言还缺乏自我规定的自觉,更不是后现代的无规定的语言,所以解释学美学没有超出存在的维度,它的现代性由此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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