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国内关于约翰·斯坦贝克的研究综述论文

时间:2021-08-31

  摘要:约翰·斯坦贝克是美国著名的小说大家,也是美国文学史上第七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曾一度和福克纳与海明威齐名。他生活在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交汇的时期,一生矢志于小说实验,因此他的小说具有多元特征。本文综述了十年以来国内对斯坦贝克作品基于不同层面和视角的研究成果,并结合自己的理解,从众多的研究成果中归纳和概括了几条主要脉络并逐一列举阐释,力图让读者从众多的研究斯坦贝克作品的文章中对研究视角的相似落脚点和新颖之处有一个明了清晰的认识。

十年来国内关于约翰·斯坦贝克的研究综述论文

关键词:斯坦贝克;主题意义;作品解读的理论工具;艺术手法;传承精神

引言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约翰·斯坦贝克(1902—1968),被公认为20世纪美国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作为一名多产的作家,斯坦贝克一生创作了近20部小说。虽然它们大都以他的家乡加利福尼亚为背景,但其主题范围包括了文化、政治、战争、自然科学和社会各个方面。他的这些著作既赢得了读者的普遍喜爱,同时也吸引了批评界的广泛关注。

  对斯坦贝克的研究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致的声音。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关于斯坦贝克的评论可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曾经有评论家把他归于“马克思主义工人运动”、“资本主义环境中的社会主义思想”的代言人,这种观点在当今看来是对作者本人及其文学创作初衷的曲解。斯坦贝克一生著作甚丰,在其创作生涯中期的“工人三部曲”———《胜负未决》、《人鼠之间》以及《愤怒的葡萄》题材的确来源于资本主义农业经济下农业工人的生存现状,但是作家的初衷是反映农业工人在经济转型时期的悲惨境遇而并非成为激进的“左翼”代言者。然而,当前绝大多数的主流评论家已更清晰、更透彻地把注意力聚焦于斯坦贝克作品中现代性的表现手法。威尔伯·尼德海姆曾说过:“斯坦贝克是深不可测的,他从不用同一种方法去进行两部小说的创作,而且也从不运用相同的感情或理性视点。”[1]托马斯·芬奇也表达了相同的看法:“斯坦贝克有意识地使第二本小说在内容和形式方面与第一本不同,第二本小说在内容和主题方面可能更具有试验性,而第三本小说与第一本和第二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2]正是这位作家在创作风格或技巧上的不断尝试才使得国外及国内评论家对他的关注力度一直不曾削弱。但是相比之下,国内对斯坦贝克的研究素材还是明显少于国外。本文着眼于十年以来国内研究该作家作品的既有材料,再结合自己的理解从而把零散的研究成果梳理为不同的视角和层面,以期读者对这位闻名遐迩的美国作家有一个清晰而系统的认识梗概。

一、国内斯坦贝克作品译介出版

  斯坦贝克一生写了约20部小说,许多短篇故事、电影和电视剧本,以及非小说作品。他是较早被介绍到中国的美国作家之一,其公认的代表作《愤怒的葡萄》早在1943年就被翻译成中文。现在他重要的长篇小说和短篇故事都有中文译本。但是笔者在有限的资源查找情况下只罗列了既有明确译者与出版社出处的译本,主要有2007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胡仲持译《愤怒的葡萄》,2006年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赵家壁译《月亮下去了》,2003年天津科技翻译出版公司出版的刘红霞译《珍珠》,1981年漓江出版社出版的秦似译《人鼠之间》,2009年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史津海、富彦国译《小红马》,2004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王永年译《伊甸园之东》,2004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吴钧燮译《烦恼的冬天》。斯坦贝克的其他作品诸如《金杯》、《胜负未决》、《天国牧场》、《菊》、《逃亡》也都在国内有译本出版。

二、国内斯坦贝克作品的研究概述

  国内研究斯坦贝克的专著几乎没有,对斯坦贝克的研究主要体现在论文这一形式。据笔者不完全统计,从中国知网和全文数据库中的搜索结果来看,近十年专门研究斯坦贝克的论文不到70篇。其中在《外国文学研究》,《外国文学评论》,《世界文学》,《外国文学》,《文艺理论与批评》,《世界文化》此类重点刊物以及各类大专院校学报上都有发表。国内斯坦贝克研究主要聚焦在该作者不同作品中凸显的主题意义分析,文本中人物形象分析,作者小说中渗透的诗学追求探析(即小说主题的史诗性),作者小说的美学价值研究,文本的艺术手法研究,小说的现实意义研究以及用具体理论工具来解读某些作品等等。下面试以上述主要研究视点为纲要来具体概括国内研究成果及现状。

三、国内斯坦贝克作品研究的主题意义概述

  国内从主题意义作为切入点分析斯坦贝克主要作品主要可以分为以下几个主题:(1)作者通过文本对当时道德意识逐渐淡漠甚至沦丧的反映,反思以及对世人的警醒,如在《“迷茫时代”的道德歌手———约翰·斯坦贝克小说的伦理叙事》这篇论文中,田俊武从文学伦理学的角度来剖析《胜负未决》,《烈焰》,《伊甸之东》和《烦恼的冬天》这几部作品中作者是怎样将“人类状况的当代迹象与人类过去的经历结合起来”,[3]“从而渗透了人类的伦理意识和伦理行为”。斯坦贝克的小说,不管是《伊甸之东》和《我们烦恼的冬天》为代表的长篇,还是以《胜负未决》和《烈焰》为代表的中篇,都意在表现这一主题。虽然他的每一部作品几乎都有几个不同层次的伦理主题,如关于善与恶对立、人类堕落与救赎、普世之爱、人类孤独、美国梦破灭以及关于出行的主题等,它们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共同揭示人类境遇的规律。在这些众多的主题中,占支配地位的主题有两个,一个是善与恶冲突,另一个是人类的出行。这两个主题是有机联系的,斯坦贝克就是要揭示在善与恶冲突的宇宙中人类的出行问题。而在人类的出行中,自然可经历善与恶的冲突、灵魂的失落与救赎、人类的孤独以及梦幻的追求和破灭等人生重大的伦理问题。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烦恼的冬天”的伦理学意义》这篇论文中,作者汪涛把小说主人公对人性中善与恶的思考作为该小说最值得探讨的主题来分析。《烦恼的冬天》表达了作者对美国社会道德失落的烦恼和不安,这当中运用了诸多现代派的写作手法,表达了斯坦贝克所塑造的主人公伊桑﹒霍利对个人美德及社会群体道德关系的深刻思考和探索。而同样一篇写《烦恼的冬天》的论文则是通过透视主人公经历道德和信念的动摇,沦丧和回归这么一个过程来折射出当时整个美国社会必不可少的各种矛盾不调和性的外在表现,从而得出的结论是斯坦贝克本人关于社会发展对人性的异化和人性本身固有的完美性的深切关注。

  (2)斯坦贝克作品中的乡土情结以及作者通过作品的主题意义旨在向读者宣扬的人与土地和谐共处的“环境伦理观”。在《从“鼠与人”看斯坦贝克的乡土情结》这篇论文中,两位作者赵慧珍,蒋莃蘅从乡土情结得以发展和显现的条件及得以投射的三个主要方面印证了《鼠与人》的乡土情结及这种情结的社会文化内涵。在《人与土地的和谐相处———评美国作家斯坦贝克的环境伦理观中》,作者张昌宋以斯坦贝克后期的几部作品尤其是《美国与美国人》,《和查理一起旅行探索美国》中主人公为建立与土地的和谐关系所进行的斗争中所凸显的人类对环境的关注。张昌宋在该文的两大组成部分中始终用几个不同文本主人公的经历和思想为佐证来透视斯坦贝克自己要表达的隐形观点,即“重要的究竟是什么?”“该容忍什么?”“对这些问题我该相信什么?”[4]等在环境方面得到过认真思考的问题。并且论文作者没有局限于刚刚提到的两部小说,而是广泛搜罗了其他的几部作品来印证斯坦贝克的环境伦理观早在其小说中被系统地提出并加以证实。在此主题意义上解析手法最独到的莫过于郭招兰的《从“愤怒的葡萄”看斯坦贝克的农业观》。该文从原小说文本中提炼出农式耕种与农业垄断化之对比、接近土地的生活同冷漠的机械之对比、生长的语言和破坏的语言之对比,来表达斯坦贝克的农业观,这对当时和现今的人们都有很大的启迪和指引作用。

  (3)原小说文本中的宗教意识和救赎意识。关于这方面研究的最具视点独创性的论文笔者认为有两篇,分别是田俊武的《约翰·斯坦贝克作品中的宗教意识》和钱文霞的《再建“伊甸园”—试论约翰·斯坦贝克<愤怒的葡萄>中的救赎意识》。前者从斯坦贝克创作生涯主要时期的社会现状及其对这种动荡和文明的堕落对斯坦贝克信仰的巨大冲击为研究导向,进而从作者的众多不同文本中解读出斯坦贝克深感美国文明的堕落,转而向基督教和东方道教寻求拯救西方文明的道路。同时作者详细指出了原文本的作者是如何在其原著中体现浓厚的基督救赎意识、摩尼教的善恶说教和中国道教的道德启示。后篇聚焦于《愤怒的葡萄》这部著作,采用原型理论为原点,从圣经中上帝对诺亚一家、摩西对以色列人、以及耶稣对犯有原罪的羔羊的不同拯救方式入手,进一步寻找这些拯救方式的相同之处———他救,从而探析救赎意识在美国现代小说家约翰·斯坦贝克小说《愤怒的葡萄》中的别样体现,也即自救。

  (4)从主人公心理成长和心路历程来研究问题。关于此类主题意义的文章一共有三篇。杨雁在《成长与毁灭———论斯坦贝克的<小红马>》一文中,将主人公的心路成长历程分为成长与毁灭两个阶段;黄琦在《“菊花”与“苹果”的角逐———对斯坦贝克<菊花>的现实思考》一文中,从文本里分别解读出“菊花”与“苹果”的象征意义,“菊花”是精神世界的象征,而“苹果”则体现了物质世界的诱惑,“‘菊花’与‘苹果’的角逐是当代社会方方面面存在的危机对人内心真实自我摧残的表现,展现了女性意识从萌芽到发展到毁灭的心理历程”[5]。文章试图分析文中暗示的男女性别的抗争、物质与精神的冲突及人与自然的搏斗等各种社会矛盾,以充分揭示女主人公的内心个性意识斗争与自我价值压抑和束缚,以此来呼吁现代社会人们对人的内心冲突的关注,寻求人与真实自我的和谐相处。有关此类主题意义为背景的论文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蒋璐的《追寻自我身份的幻灭之旅》,该论文以文本比较研究为科研方法,从曼斯菲尔德的小说《幸福》和斯坦贝克的《菊花》就两个女主人公婚姻生活相似的故事发展结构入手,分析两位女主人公追寻自我身份的主题,探究她们走向幻灭的深层次原因;但论文作者并没有就此结束探讨,而是结合作品创作时代的社会状况、社会和女性的关系以及女性心理的痛苦压抑来总结两主人公幻灭结局趋同的深刻原因。

  (5)从具体文本中解读出作者的超验主义思想和自然主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