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山口村的粮食故事散文(3)

时间:2021-08-31

  有一年,村里人站在田埂上,看着禾苗长势喜人,含苞待放,快到扬花的季节了,有的用指头计算着稻谷成熟的日子,谁知夜半来了一场风雨,稻谷失收,村里似乎要饿死人了。幸好我们村的沙质好,这一年种出来的蕃薯特别大。每天傍晚百鸟归巢时分,全村上空都会响着雄壮的音乐,家家户户的喇叭都唱“东方红”,拉开了晚上广播的序幕,不知谁从中得到了灵感,我们村的大蕃薯便正式冠名叫“东方红”,那蕃薯也挺争气的,薯苗一落到地便狠命地长,蕃薯也不敢辜负村里的人期望,大得让来参观取经的人把田埂踩塌了一次又一次。这蕃薯虽然没大米好吃,但也顶肚,代替得了大米,那时候,我们村里人得到不少羡慕的目光,而且嫁到我们村里的姑娘,也比以前的漂亮多了。稻谷虽然减产了,但蕃薯的确功不可没。

  改革开放初期,田分到了农民手里,村里人对大米的感情,依然如故。为了一条田埂,争吵得不可开交,世代结愁似的。农民不喜欢算计,两眼盯着实实在在的利益。其实一两棵禾赚得到多少钱呢?他们不去管,但种禾得到谷子,有了谷子,就不怕肚子饿了,这是他们心里最踏实的。大旱期间,为了得到灌溉的每一滴水,很多人整夜睡在水渠上,而水被别人弄走廊还浑然不知。有人承包了村里的碾米机,每碾一次米,他必须拆一次机,把残留的米扫出来,仅仅为这点蝇头小利,那些螺丝隔上半个月就要换上一次的,得不偿失,然而他乐此不疲。

  不知什么时候,谈恋爱也与粮食挂上了勾。女方来人看屋,一是登高望远,举目所见的田地多不多,面积几何,从中判断这个生产队分的稻谷够不够吃。二是看粮食充不充足,这本是不容易对付的问题,因为男方早在屋檐下似模似样地放上“红棉牌”自行车,木桶下塞了稻草,以后铺上谷,看,谷米满仓呀!而这些都是借来的,不知骗过了多少无知少女,而也有眼光独到的,他们看善于看面色,鸡糠色的脸,菜干样的发,十天半月里哪吃过油水的?穷得没日子过哩!更有细心人,他们不会放过粪坑(厕所)的,厕所里的东西,最假不了,屁股从来都是真实的,最不会骗人,你说,粪便稀如清汤,臭得没有粪味,你敢说这户人家吃得好么?哼!  ……

  四十多年过去了,又是稻谷香的时节,我回到久别的村子,一种陌生的气息交织着青草、牛屎、摩托车……如果这些气味有颜色的话,该是鲜艳的天蓝和墨绿,那份意外和惊喜有如在灯火阑珊处,暮然见到一张酷似昔日情人的漂亮面孔,真有点不可思议,昔土的土地,都种上了香蕉,

  进村的路在蕉林中隐现穿行,不时见到姑娘撑着小伞袅袅婷婷地穿来穿去,为村子平添了几分艳丽的色彩。村里的粮食太充裕了,他们都为家里粮食多得发愁呢,土地上都种上了经济作物,村里人已不是向田里要粮了,他们要的,是钱!隔壁二叔公还吹着凉风摸着肢皮说:“我们也像城市人那样啦,籴米吃啦。”那份心情,啧啧,就是爽!而他是不知道的,就在这天,父亲摇着蒲扇悠闲地喝茶,拉着长长的家常,和我说着着如小路一样曲折的故事关于的粮食故事。这些故事这是我们村的历史,写着沧桑,透出悲凉。从父亲的粮食中走出来,穿梭于林立的高楼间,虽然无法抹去太多带着尘埃的旧事但却感到了时代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