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山口村的粮食故事散文(2)

时间:2021-08-31

  那时候,我放学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拾谷穗,田里的谷穗总有拾光的时候,便会寻找田埂上的老鼠窝,真希望老鼠能口下留情,给我些吃剩的谷子。却但有人不满足于捡谷穗的微小收获,便铤而走险了,据说那是月黑风高的夜晚,队长拿着鸟铳去巡田。虽然这工作生产队没有给他记工分,但他感到保护村里每一粒粮食义不容辞。他走了大半夜,突然听到有动响,便知道是野猪晚上出来,这些野猪光吃稻谷不算,还咬禾头,毁坏庄稼,当时全国除“四害”,野猪虽然没被毛主席点名,但为害也是不浅的。队长匍匐前进,靠近了,才扣动板机,啪地打出一团火光。第二天一看,却是一个人--这人饿得顶不住了才摸黑到田里,用口削了谷壳,一粒一粒地吃--而他倒下去后,还爬了一条血路,手里始终抓着一把不肯放弃但又无力吃完的谷子。

  村里的一些土地,都让红旗农场征用,种上了橡胶树。只要听到橡胶林里有人说话,我们就知道割胶的工人来了,因为他们吃的是“国家粮”,每月有三十斤大米,可以吃到米饭,说话的声音有底气,又沉又重又厚,不像我们农村人声音又尖又高又薄,一听就知道整天喝粥的。大人们的教育又挺用又朴实的,说:“要想做胶场佬,就要勤恳读书。”好长的一段时候,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做胶场佬就是最崇高的理想,因为那是有饭吃的代名词。

  曾经,我与伙伴坐在双狮墟头上看小食店里的人吃饭。小食店里有个叫阿关的,身材高大,浑身是肉,我亲眼看着他把两个面包吃到嘴里去,我们的嘴里便流下了口水,到头来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点,就是阿关之所以长得又白又嫩,是因为有面包吃的缘故,那些皮肤的颜色和面包的颜色是大同小异的,她的肉也是吃面包长出来的“面包肉”,又多又厚,挺让人羡慕的,在这些时候,长得这么胖的人,确实是少见的。但我始终不明白,也难估计了:要吃多少东西才长得出那么多肉呀,那么多脂肪呀——脂肪已经是人身上的奢侈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