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七天乐的散文(2)

时间:2021-08-31

  每当我一边包着讨厌的饺子,一边不停抱怨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起小时候春节包饺子。我们家六口人,春节包饺子该得包多少才够啊!爹总是那么忙,姐年龄和我相差无几,俩哥哥就更不用说。娘也是一个人包,而且放饺子的是那么大那么大的蒸馍用的俩箅子。娘白天顾不上,只能在夜里大家都睡了的时候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见娘抱怨呢?她老是乐呵呵的,一边在灯下包饺子,一边给我们说过年饺子里有钱呢,谁吃到包着钱的饺子,谁整整一年都是最有福的。于是,我就惦记着那个包钱的饺子而拼命吃啊吃,因为吃不到包钱饺子而和哥哥姐姐们斗气吵嘴的现象更是时有发生。

  如今,饺子对孩子大人都不稀罕了。即使春节我依旧按照传统习惯包几个硬币在饺子里。但是没有人在意能不能吃到包钱饺子。儿子的态度更是淡然,吃到了就吃到了,没吃到也无所谓。时代的变迁和成长的力量大概是谁也无法阻止的吧!

  四、守岁

  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按照老规矩,晚上不能早睡,得熬年,或者叫守岁。两种含义: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则是为延长父母寿命。

  我还记得,每年大年三十下午,爹将他买回来的年画和春联一一打开,先贴年画,再贴春联。我给爹打下手,负责给年画的背面抹浆糊。爹站在凳子上把年画往墙上贴的时候,我还负责在远处照量年画贴得端不端正中不中间。贴完了年画贴春联,每贴上一幅,爹就总让我把春联大声地读出来。而我,每次不是把上下联念颠倒了,就是把其中某个字给念错了。爹因为心情好,也从不批我,而是耐心地帮我纠正。这么忙活一圈,天就擦黑了。

  年夜饭的饺子下肚,守岁也就拉开了序幕。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娘把炒花生端上来,一边吃着,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有时候,邻居也会过来串门儿。大人们常常说谁也不准睡,一定要熬到鸡叫头遍。但实际上,除了娘,谁也等不到鸡叫就困得不行了,一个个被娘打法睡去了。我总是拿了满劲要熬到鸡叫。但结果我总是第一个睡着,常常睡醒一觉,看见娘还坐在炕头忙活。我迷迷糊糊问娘:鸡叫了么?娘说:“没呢,睡吧,鸡叫了喊你起来放鞭。”于是,我就又睡了。

  不过,现在守岁好像反过来了。大人们是熬不过孩子们的。如果不是春晚陪着,外加几碟小菜、两杯红酒伺候着,估计大人们没几个能候到零点。孩子们就不一样了,一部大片,或网络游戏,打发时间实在是轻而易举。今年再加上各种红包不间断定时发放,qq微信支付宝轮番上阵,一分一毛抢的是不亦乐乎。作为除夕之夜的传统守岁节目,春晚好不好看不重要,由它兀自闹着,有个动静便是。待那零点钟声敲响,你听那各家各户的鞭炮,如同比赛似的此起彼伏,中间再加上高低粗细的犬吠之音,一直得闹腾半个多小时才渐渐消停下来。城里乡下,才又充满陷入到了新旧交替的静寂之中,等那东方新年的红日破晓而出。

  五、过年

  小孩子总是盼过年的,因为过年意味着长大。但大人们却都把过年称为年关,因为不光又累又花钱,最主要的是,过一年就少一年了,过年即意味着变老。不过,花钱有花钱的乐,年老有年老的乐。

  正月初一是春节。一年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也是传统节日中最最重要的一个。辞旧迎新,继往开来,这个节日马虎不得。年前那么辛苦的忙碌,就是为了这一天。

  老实说,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讨厌过年。如果不是年前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我可能还像小时候那样,对过年满怀期待。因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过年食物的极大丰盛,对一个吃货而言,还是具有相当诱惑力的。

  正月初一,天还黑咕隆咚,我就被周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了。穿上枕头旁娘头天夜里为我准备好的新衣服,蹦下床,跑进厨房,娘已经在煮饺子了。我就前后跟着娘,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问娘:这就过年了么?这就过年了么?从今天起,我又长了一岁是么?娘也一定是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回答:今天就是过年了呀。从今天起,你又长大了一岁啦!

  饺子煮好后,娘给祖先舀出五个,让我端向堂屋的时候,早已经候在大门口迫不及待的哥在娘的一声令下,点燃挂在竹竿上的鞭炮。在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中,一碗碗饺子被娘端上了餐桌。谁也不知道谁碗里的饺子里包钱了。娘为了打发我们几个高兴,就格外多包几个。但哪里会分配均匀,一个人一连吃出几个包钱饺子或者一个都吃不上也是有的。尤其是我,如果一个钱饺子都吃不着,那是百分百要大哭一场的。后来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总能保证我至少吃出来一个饺子,省得大过年的听我哭嚎。

  吃了饺子,爹会发给我们他提前准备好的压岁钱,崭新的一张或者几张一毛钱。后来慢慢换成了五毛钱,最大的是一块钱。压岁钱是完全归我们支配的,也是一年里零花钱的唯一来源。我把压岁钱小心地塞进最安全的衣服口袋里,那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飘飘然几乎要飞上天的状态,其心情,估计与现在的暴发户所差无几吧。

  门外头已经有伙伴们兴高采烈的吵闹声了,我也和他们一起,口袋里装上一把爆米花儿或者炒花生,一群人从东家跑到西家,听见谁家鞭炮响,便一股脑儿跑到谁家,在人家刚刚放过的鞭炮碎屑里找寻没燃的小鞭,捡了装在兜里。一会儿掏出一个点燃,远远扔出去,听那脆生生地“叭”的一声。有那胆大的,竟敢从老子的一挂鞭里偷偷掐掉一小截,拆开了一个一个放了听响声。

  吃了饺子,放了鞭,这就没事了。中午饭还早着呢,一些勤快的大人会找点事做,我家旁边的付家老头儿春节这天的保留节目是背着粪筐下地里拾粪,娘则照例将我们兄妹头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收拾满满一篮子到到洛河里去洗。孩子们这天是可以放心大胆的疯玩而不用担心遭到父母的训斥。大一点的会稍微矜持些,三三两两去村头或路边溜达闲聊;半大孩子无法无天,正好可以趁着这一天学骑自行车。麦场里最热闹,家里有自行车的几乎都被推出来了。大的后边推,小的前边骑,圈越转越小,车越走越歪,终于,尖叫声里,车与人一起倒地,随之起哄的,是周围看热闹的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