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园人散文(4)

时间:2021-08-31

  我不知道他姓字名谁,我也从没想过去进一步走近他,了解他。偶尔碰面,为了避免尴尬,也会喊他一声“叔”。看相貌应该比我的父亲大一二十岁吧,是否如此却也不得而知,农村人成年累月在日光下忙碌,面相本也显老。我与他的年龄自然相差悬殊,况且那时刚刚二十出头,正处在人生最自负的阶段,分明也有些瞧不起他,自然不会与之深交了。

  在果园所呆的一年多时间里,我是“孤独”的,不过这种所谓的“孤独”,在我却是开心的、快乐的。天生好静的性格,干活、读书、写字,我的生活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充实,我庆幸着我所拥有的这种孤独。

  父亲回来的时候,这位守园老人偶尔也会来我们这儿聊会天,他的干咳与呸充斥着整个聊天过程,使人听着特别的不爽,我便除了看不起他之外,也有些讨厌他了。他的胡须似乎永远都那么长,而且根根竖起,他的头发也是根根竖起,两者均已灰白;被阳光染黑的脸上皱纹密布,一说话这些纹路便随着也快乐地跳动起来;牙齿间每时每刻都咬着那根旱烟杆,他的嘴巴生来好像就是除了吃饭、便是砸吧旱烟,而后便是那咳与呸,在这几样之外,方才偶尔与旁人说那么几句,说话的时候,他的烟杆也不一定非得取下。他的话本也不多,但是,总喜欢与父亲坐坐。来的时候却不一定我们就守候在果园房,我与父亲大都是在田间忙碌,见了面父亲必定要敬他一根纸烟,他却是不抽的,说那玩意儿没劲。

  凳子自然不会带至田间,也便不可能正儿八经地坐那么一坐,不过,他的“坐”却显得相当地安逸,无凳子可用,他便脱下一只鞋子放屁股下安稳地坐下,穿鞋的脚在下,无鞋的则搭于其上,两脚叠放,这便漏出他黑黑的趾甲来,看着很不雅观。坐好了之后将烟杆磕掉灰烬,含着烟嘴用力地吹几下,装上旱烟,压瓷实了,很真诚地要我父亲尝尝,父亲却是从不抽那玩意儿的。礼让一番之后,老人才将烟嘴含在口中,点火,深吸一口,看着十分的惬意,我却很不以为然,转身做我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