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清供的散文(5)

时间:2021-08-31

  后来,我在屋子里养过一棵桂花。我养桂花,是无用之用,或者说附庸风雅吧。你看,从屈原老夫子,到白居易、柳永,哪一个大文豪不爱桂树,不爱桂花。心血来潮,也养一盆桂花。我养的桂花,大约是四季桂。时不时的,枝枝叉叉凸起的骨节上,就冒出几粒米白色的花蕾。小小的花朵躲藏在深碧色的叶片之间,闪闪烁烁,似有若无。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到桂树开花的。有客来,噏噏鼻子,奇怪屋里为什么如此有香气。这才想起,阳台的桂树又开了一喷花儿。桂花树在北方活不习惯,生了白色的树虱子,一串一串的,捉不尽,药不死,简直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任凭它们吸干了树的精髓,忍看深碧的叶子枯干下去,一把一把掉落。桂花树死后,我再也提不起神养第二棵。一棵被虫害折磨而死的小树,是不会被派上用场的,不仅是不忍,还有不能。

  桂树和桂花树,其实并不是同一个树种。这一点,我是很晚才晓得。但同一个桂字,让我对它们生出同样的牵念。何况,它们对人类都是那般无私,那般有用场。桂树皮,是调料,还是一味药材,早在2800多年之前史料中就有记载。中国人用它,外国人也用,《楚辞》里有它,《圣经》里也有。桂花树更可爱些,洋洋洒洒一场花开之后,一粒一粒的小花给人收集起来,酿酒,打糕,做桂花酱,炼桂花油。穿衣打扮,赏心乐事,都赋予了一丝丝、一缕缕桂花的香气。

  我曾到访桂林。据说,桂花树是这个城市的市树。街边的行道树,是桂花树,公园绿化,大植桂花树。金桂、银桂、丹桂、四季桂。走在大街小巷,多少旅游的伴手礼拉扯着你的目光,也离不开一个“桂”字。桂花糕、桂花糖、桂花饼、桂花干,无桂不欢。离开的时候,我几乎醉倒在桂花编织的重重香气之中。“桂林,桂林,桂树成林。”这是一个导游跟我归纳的桂林根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