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江河畔散文(2)

时间:2021-08-31

  文昌的东头河沿和西头桥脚弋江的沿河路相比就显得尤为寂寞。弋江的沿河路是历史底蕴颇厚的老街。早年间,河道作为主要的交通枢纽,四邻八乡的船只曾川流不息地来往于弋江沿河路的大小几处埠头。走在用细碎青石铺就的河沿甬道上,仍能寻到一处黑瓦红墙平房旧码头,墙面有粗大的黑字体纵写标牌。只是曾经的繁荣场景,早已被锈迹斑斑的几把铁锁和门前被风摇曳的荒草杂木所切换,透过荆棘野花,一道铺向河沿的石阶,几艘破败的船只寂静地被丢弃在岁月的残风中。

  老街留有一截一截保留下来木质槽门、楼阁飞檐式的百年民居。其中混杂着上世纪中期的那种暗幽幽的深堂砖建民房,时常会见老人和狗倚靠在门口,仿佛是背后那面暗幽光影下明确出来的几件摆设。槽门楼阁大多已破败倾圮,原先的青石板条子主道,前几年被全部橇起,铺上一层处处有缺面的水泥路,显得冷漠又丑陋。那一块块溶入着老街悠久生活气息的青石,有着鲜明的纹路,我曾经似乎能在那道道纹路之中洞见岁月里各种生动的画面。这条老街的经脉已经被抽掉了,它们被分散,片段式地遗失在他处。一如这条老街道逐渐消失的老居民——搬离、各种方式的死亡。河沿每隔一段便是一处形如乌篷船的浮排。浣衣、淘洗、家常里短以及流言蜚语在水花中撒落,如环环涟漪一般铺开在沿河老街的居民家中。开春之后,沿河的院落、颓塌的木房的墙沿会伸出藤蔓细枝,挂着丝瓜结着南瓜,缀着扁豆喇叭花。这不仅仅是一种生活气息的点缀,更是一面物是人非的世间沧桑。新老两座桥似一面相框的两侧横条,把弋江的沿河路和对面的文昌堤岸框在其间,更像一台巨大的电视屏幕周而复始地记录着人间烟火,岁月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