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饭,做一切需要做的饭,我洗东西,洗一切需要洗的东西,我奔波着、忙碌着,冬天我在平时穿着一毛一衣才行的房间里抱着儿子只穿衬衣依然满头大汗,我把四五盆清水在墙边摆成一溜夜里洗尿布的时候直接流水作业一气呵成,七月,我坐在四川闷热的快要窒息的街头抱着儿子汗流浃背,我拿着相机不停地给儿子拍照,我咿咿呀呀跟儿子说着我们都听不懂的话。我的时间前所未有的被填塞的满满当当,依然不够用,我的头一挨到枕头,瞬间就能进入睡眠,然而只要儿子有任何一点响动,我又都会瞬间从睡梦中醒来。
儿子三四岁时候的那年冬天,只有我和他在家。那时候我在政一府当秘书,工作很忙,工作任务很重,又恰巧那段时间我晚上要去给县领导家的孩子辅导功课。每天7点半一下班,我就骑着自行车飞奔回家。一进家就开始提煤、生火、做饭·····儿子有时候在客厅里自己玩,更多的时候,他和我一起在厨房里。我不想儿子感到无聊,就一边忙碌,一边跟他说这说那,跟他大惊小怪。他要切菜,我就搬来凳子,让他站在上面切菜,我一边做别的,一边随时提防着他不要不小心切到手上。他切的菜歪歪扭扭、大大小小,我一点都不嫌弃,除了有些实在看不过去,略加修整。他要往锅里倒油,我就让他倒,他要拿起勺子翻炒,我就让他翻炒,他做这,我就配合他做那,让他成为主角。而在这所有的过程中,我都始终不停地跟他唠唠叨叨。因为,我不想让他感到寂寞和无聊。
我卡着时间,确保8点半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就开始麻利地给儿子和自己穿戴。福海的冬天,晚上出门,不武装到牙齿,是不行的。我把自己和儿子捂的严严实实,把儿子塞一进自行车后面的小座椅上,骑上车出门,投入无边的寒冷。路很滑,我一边跟儿子说话,一边一只手扶车把,一只手转到身后扶着儿子。我保持着较快的车速,大概9点,赶到领导家里。儿子在旁边等着,我辅导功课。10点,我再次和儿子把厚重的装备全副武装到身上,又一次骑车出发。我依旧一边跟儿子嘟囔着,一边单手扶着车把骑行在深深的夜色和无边的寒冷中。前半程,我常常调动的儿子坐在后面大声地唱歌,到现在我还隐约记得一些歌词——“我是小海军,开着小炮艇,不怕风,不怕冷,勇敢向前进”,还有一首,我一直都没有搞清楚歌词。到了后半程,儿子就仰在后面的小座椅里睡着了。他的身体靠在座椅上,上半身仰着,随着自行车的颠簸晃荡。我倍加小心的骑行,小心翼翼地,躲过任何一个可以躲过的会引起颠簸的路面,一只手更加有力地紧紧地抓着儿子。那是零下30多度的冬天的夜晚啊,我至今都为儿子在那些夜晚因为我要去做的事情而睡着在自行车后面的座椅里而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