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乡情美文欣赏(4)

时间:2021-08-31

  由于每个家庭都有好几个孩子,而父母又没有足够的钱,为了让家里的餐桌上多几个菜,更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们吃好点,每家的父母(他们中的大部分可都是从农村来的)都在宿舍四周的山坡沟谷间开出耕地来,种上包谷、辣椒、南瓜、白菜等等蔬菜,有的人家更是养起了猪、养起了鸡、养起了鸭子。整个宿舍区看上去就像贵州农村的一个寨子。

  我家呢,因为是浙江宁波人,除了像其他家种得有各种蔬菜外,父亲还想让自己的几个孩子多吃点鱼虾,也好多给我们提供点营养,让我们健康成长(据如今的饮食专家的研究,鱼虾要比猪、牛之类的肉对人体有益)。父亲花了不少功夫才找来一根五六米长的竹杆子,在竹杆子的一头安上一个鱼网,父亲说这叫刮网。以后的每个星期天,父亲就带着我们一家人到宿舍后面几里外的一条小河沟里网鱼虾。

  每回都是父亲先把刮网放进河里,然后沿着河岸拉着刮网走上一长段路,再把刮网提上来,把网上来的鱼虾倒在河边的空地上,让母亲带着我们捡拾,父亲再继续拉着竹杆往前走。那时因为周围的厂矿不多,就没有什么污染,河水十分清澈,小条小条的鱼虾很多,我们每次都会带回家好几斤,可以美美的吃上几顿。现在想起来,这种时候真的是充满了家庭的温馨。

  在工厂里,父亲也是一个能干的工人。因为父亲曾经在修车铺当过伯伯的学徒,修车的技术特别是修发动机的技术十分精湛,也因此,车间领导就让父亲带了不少徒弟。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印尼排华时回国来到贵阳的一个名叫叶淞宏的华侨(我自然得叫他叶叔叔,他现在住在香港),因为不想读书,想当工人,就进了大修厂,车间领导也让他当了父亲的徒弟。

  因为父亲从来都是真诚待人,之后两家的关系也十分密切。七十年代末,叶叔叔的父亲去世了,他得回印尼办理丧事及继承遗产,临出国时,叶叔叔还让自己的两个孩子认我父母为“宝爹”、“宝妈”(我想可能是各地的称呼不同,“宝爹”、“宝妈”应该是“干爹、干妈”的意思),以后的几十年间,两家还像亲戚一样的经常走动,当然主要是书信来往。  1979年,贵州要组织一个专家组到非洲的布隆迪(非洲中东部的一个小国)去“援外” (“援外”就是支援世界上的一些落后贫穷的国家搞经济建设,最出名的当是“坦赞铁路”项目),因为中国援助这个国家建高速公路,建高速公路用的是工程车辆,专家组就是派去修理工程车辆的。(其实,那个时候中国都还没有高速公路呢!)父亲也被选上了,在这个国家工作了两年。父亲回国时,不光给我们三姐弟一人一块瑞士梅花手表,还专门给我带了辆自行车。当然还给家里带了彩电、录音机等等东西。这些东西在那个“拨乱反正”时期可都是稀罕物!

  可叹的是,父亲从非洲回国才一年,就因为得了癌症而去世。

  ——这么多年来,我对父亲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我一直都珍藏着父亲的各种遗物,这些遗物有父亲的一本相册,父亲在非洲工作时写给我的饱含怜子深情话语的信件,以及父亲的“党员证”和工厂发给父亲的“先进工作者”奖状。我经常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翻看,我还打算在电脑里把父亲的相片用文字组织编辑成一个纪念册,以便于永久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