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说几个真实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当旅居海外十几年的名作家梁实秋刚回到台北的时候,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请他吃饭。
梁实秋是有名的“早起早睡的人”,晚上八点睡觉,天不亮,四点就起床写作。偏偏那些朋友都是夜猫子,每天请他深夜十二点吃消夜。
梁实秋吃了几顿,受不了了,想出个好法子,对大家宣布:
“谁请我吃消夜,我就回请他吃早点。”
一班老朋友全怔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起来,从此再也没人敢请梁实秋吃消夜。
有位美国朋友,想找台湾的印刷厂帮他印一批东西。又听说印刷厂生意多、有季节性,常会拖工,不按时缴件,于是请
我介绍几家可靠的。
“我也没把握,”我写了三个厂家的名字给他,说,“你还是自己观察吧。”
不久,他回了美国,已经找到合作的伙伴。我好奇地问他:
“你才去这么几天,怎么就决定了呢?”
“这简单,”他笑笑,“其中两家都在电话里对我说:‘随时恭候。’只有一家,先要我等他查本子,再对我说下午三点十五分。附带还加一句:‘不知道谈到四点钟,时间够不够?不够可以另外约。’我就决定了那一家。”
我在美国大学教书的第一学期结束,为了解学生们的想法,特别跟学生讨论,请大家对我提出批评。
“教授,你教得很好,也很酷,”有个学生说。停了一下,又笑笑:“唯一不酷的是,你常在每堂课一开始时等那些迟到的同学,又常在下课时延长时间。”
我一惊,不解地问他:“你不也总是迟几分钟进来吗?我是好心好意地等;至于延长时间,是我卖力,希望多教你们一点,有什么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