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雪花的凝结不是因为天气的严寒,而是因为有爱,因为有爱,所以不愿让你的生命单调灰暗,因为有爱,所以不愿看你在鲜花绿叶落尽后的悲哀,以为有爱,所以不愿看你的季节失去最美的色彩,以为有爱,所以存在,以为有爱,不舍离开。
记得那时功课并不紧张,与叶呈,泽阳熟起来后,我们三人就喜欢往学校附近的一家汉堡店去坐着。会常常在下着瓢泼大雨时,不撑伞,疯子一般跑到汉堡店里,瞧着彼此湿透的衣服打绺的刘海儿,哈哈大笑。会常常因一件小事观点不同而展开一场激烈的辩论赛,丝毫不顾及其他客人那嫌弃的眼神。会常常三人只各自点一杯可乐,在没课的时候,静静地坐上一下午,满怀憧憬的谈谈自己的梦想。我还清楚地记得,泽阳用他那张那因喝太多碳酸饮料而红扑扑的脸对着我们说:“我泽阳总有一天会进入国家篮球队,总有一天会和林书豪并肩作战,总有一天会战胜美国队。”当时,我和叶呈都怔住了,头一次听泽阳说这样慷慨激昂的话,未免都一些吃惊,这是唯一一次,我和叶呈没有调侃泽阳,因为那一刻,我完全见不到了泽阳那副玩世不恭,大大咧咧的样子,眼睛里留露出的是从未有的虔诚与期望。
每当这时,也会常常聊起自己的家庭,而叶呈却总是沉默的,我不解,却也不曾过问,直到后来的某天。
那是连着一周阴雨霏霏的天气,曾听说,每一个雨滴都是一个断肠人的眼泪。于是,喜欢阳光的我也是连着一周低沉的心情。同时,叶呈,泽阳也像凭空消失一般,直到那天我接到泽阳的电话,电话那头依然是如此刻天空般低沉的声音:“叶呈爸妈离婚了,我们在楼台,你来吧。”我的心咯噔一下,扔了电话,赶紧朝楼台跑去,我赶到时,两人正静静伫立在细密的雨线中,我想开口询问,但这可怕的寂静又让我无法开口,我走到叶呈身边,他看了看我,又是微微一笑说:“我没事,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们幸福就好。”在一旁的泽阳轻轻走到我身边说:“叶呈爸妈今天上午办的离婚手续,叶呈的爸爸把房子留给了叶呈和他妈妈,自己离开了,虽然叶呈样子很平静,但他心里是很难受的。”我想,现在无论怎样安慰或励志的语言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只好站在叶呈身边,就这样,我们三人在雨中静默了许久。突然,叶呈冲着远处的灯光大声喊道:“妈妈,我会好好努力,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两串水珠从叶呈脸颊上划下,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二天,乌云散去,暖暖的阳光洒满了所有的墙角,好像叶呈的微笑。
转眼间,中考来临,我们成了奋斗在中考第一线的人,从早上七点钟撑得昏昏欲睡的脑袋开始背书,做着一叠又一叠的泛着油墨味的卷子,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拖着一副疲惫的身子躺上床,才刚合上眼,就又该起床去学校了。
那段忙碌而枯燥的日子里,每晚和叶呈,泽阳去楼台休息短短的十五分钟,成了我最快乐的事。
站在楼台上几乎可以了望到整个小城的风景,所有的霓虹灯,路灯在漆黑的夜幕下斜斜密密的交织在一起,像妇人手中织坏的毛衣,此刻的小城褪去了所有的浮躁与不安,像个熟睡的孩子。我们往往没有什么话说,起初,还会偶尔喊几声我要上A中鼓劲加油的话,最后,连口号也懒得喊了,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不说话,却十分美好。
中考来过,又走了。
清楚地记得放榜那天,三十度的高温,所有的家长孩子顶着烈日,一锅粥的挤在校门口,我终于在密密麻麻的小字中找到了叶呈的名字,我几乎是一把抱过了叶呈说:“你考上全国重点了!”他依然用一个淡淡的微笑:“你比我还高兴!”他问:“你呢,要留下来么?”我说:“A中很好啊,离家又近,我很满意啊!”
但那天却始终没有见到泽阳的影子,当我们拨通泽阳电话时,他依然是哈哈的语气说:“我还去看榜干什么,考不上是一定的事了!”当叶呈问起泽阳以后打算怎么办时,泽阳说:“先打工赚钱,等赚了足够的钱就去北京学习篮球,我说过,我要进国家队的嘛!”
分离那天,我收到了来自叶呈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曦瑶,叶呈,泽阳,而xyz正好是我们名字的首字母,我想告诉你,我们是一组函数,就是无论我们自己取什么值,彼此都有唯一的确定的值与之相对应。
今天我重温五月天的老歌,听到了《而我知道》,听到了结尾时阿信自嘲似的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17岁的她,现在我才明白,我爱上的是17岁的我自己。阿信是真的很在意17岁呢,很多歌里都提到了17岁,也许真的是只有那个时候的爱情才是真正纯真的把。以前听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感觉,可是今天我却突然明白了阿信说这句话的心情:没有后悔,没有恨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
然后听到了突然好想你,听着陈信宏悲伤而又激动地唱着:为什么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我们那么甜那么美那么相信那么疯那么热烈的曾经为何我们还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遗憾中老去。
是啊,为什么呢。曾经梁静茹在演唱会跟阿信合唱《志明与春娇》的时候,眼镜一直瞟着玛莎,连阿信都看出来了。曾经刘烨说: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娶谢娜,只要她愿意,我就可以马上娶她。曾经紫霞说他很至尊宝是天赐的姻缘,是不可能分开的。可是,结果呢,梁静茹很幸福地跟别人结婚了,玛莎在那天一个人去了法国。
刘烨在结婚前把自己关在房间了哭了一个晚上。
至尊宝在带上金箍前,终于知道自己喜欢紫霞,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然后眼睁睁这看着紫霞死在自己面前,消失在尘埃中。
你再不舍得以前又怎么样,你再不想分开又能怎么样,你再难过悲伤又能怎样,逝去的感情就能回来了吗?
有多少人就这么轻易的分开了,因为一些再也弥补不了的裂痕,因为不再有着热恋时的激情。有多少让人羡慕嫉妒的情侣们就这样败给了距离,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哪怕只是一次争吵,一点点的误解。
不是说好要互相信任对方的吗,不是说好将来要结婚的吗,不是说好一辈子不分开的吗,什么爱她一辈子,什么就算全世界反对也要在一起,什么永远不会变心。都是热恋中的人说的屁话,感情淡化后就把这些话抛到耳后。只有热恋中的人才觉得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只有热恋中的人会相信对方说的誓言,可是感情淡了之后呢,别跟我说感情一辈子都不会淡之类的废话。所有的爱情,燃烧过后都只能成灰。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好像很爱一个人,那只是我们自己的事,就像一出独角戏。到最后,真正感动的,不过是我们自己。那个时候因为他开心而开心,因为他不开心而不开心,因为他五分钟没回你短信而焦躁不安,因为总是偷偷地坐在在教室的窗口看着他从眼前走过,因为想要给他生日的惊喜而辗转反侧。当我们想起这些的时候,其实真正怀念的不是那个他,而是自己付出的那份感情。
可是,我们这么拼命维系的感情最后的结果呢?我们还是分开了,感情还是淡化了。我们不是活在童话世界里面,哪有那么多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情。有的时候爱情就因为一点看起来荒谬的裂痕分开了。不是么。
爱其实就像打计程车。第一,不像公共汽车,只需等待就会自动来到你的面前,而需要你先向它招手才停;第二,如果你碰到的是空车,那就是你的幸运,但往往车上已经有人了。这时你只能搭便车,只有先到的乘客下了车后,才能去你想去的地方;第三,走了多少距离就要付出多少代价。你越是维系到时候就越是难过。
我也明白那种明明还喜欢着却还是不得不选择放手的心情,我想用五月天的歌词来说明再适合不过了:而我知道真爱不一定能白头到老,而我知道有一天你可能就这么走掉,而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我全都知道,我就是受不了,而我知道我们曾天真的一起哭和笑,而我知道放开手但不知道怎么忘掉,而我知道你走了以后的每一分一秒却还是这么难熬。
对于那份感情,既然已经不能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然后告诉自己,回忆就足够了。真的,别再迷信爱情,我们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
是不是,你也拥有过那么甜那么美那么相信那么疯那么热烈的曾经,却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