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局里举行全县教职工“健康活力”健美操大赛,我和其他三名同志承担总分、排名任务。我们身旁就是评委席。首次做这种工作,总害怕出错,挺紧张的。开幕式前,试了几次,总觉得有些吃力,很难应付主持人的语速,就让工作人员给主持人打了几次招呼,希望能慢点,不要因为我们的失误给单位脸上抹黑。工作人员给主持人说了几次,自己潜意识就放松了许多。
这时候,听见主持人开始讲开幕词了。我在局里是负责写材料的,这些主持人的讲话、领导的致辞和开幕的宣布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这种材料我写过不少,这次的材料虽不是我写的,但也看过几遍,所以就没有认真去听。主持人开始介绍领导和评委了。一场这么大规模的比赛,领导的关注和评委裁决是很重要的。领导席上除了局领导全部到场外,主管教育的副县长、县总工会主席也来了,看起来领导是挺重视的,只要领导关注,学校的功夫就不会白费。
这种活动,能考虑到观众的组织者不多,他们往往把表演的对象在心中已经锁定,而这锁定了的对象多数都是主席台上的领导和评委席上的评委。比赛之前,局里就进行了分片比赛。农村学校分东南西北片,每一片决出第一名入围比赛,城里学校直接入围。这样的决定看起来不太公平,但却十分合理。这几年,全国上下都喊城乡教育要均衡发展。我们局里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就从人们的期望和固有的观念来看城里应该比农村好,学生择校、教师调动,都围绕城里运动。这样的运动导致了均衡发展更加成为一句空话。要制止这样的运动比制止篮球场的黑哨还要难。任何人为的评价都是有偏颇的,都不会绝对的公平,任何引起争议的比赛都不可能让每一个人心情愉悦。或许比赛的结果只能对大多数人公平,这样的公平已经不易,太多的挑剔只能让自己难过。片上预赛的时候局里就从县里请了几个评委下去进行评判,这几个人大多是县里在文化、舞蹈方面较有影响的。但评判出的结果,很多学校都不满意。几个关系好的,还向我打听决赛的评委是否还是这几个。我没有参与策划,并不是很清楚,我想大概应该一样吧!告诉了他们我的想法,那边就是一片唏嘘。大概这评委不仅能影响比赛结果,关键是能影响人们的心情,包括参与和不参与者。
主持人终于开始介绍评委了。这次的评委很给力。看了一下,除了首席评委似乎有些面熟外,其他都是生面孔,而且来头都不小。尤其首席评委,姓崔,是国家级的健美操专家,省健美操协会的会员。想想有这样高水准的评委应该算这次比赛的一个惊喜吧。
比赛开始了,我和首席评委离得很近,看了几次,都觉得熟悉,我努力回忆,还是想不起来。崔老师评分很认真、很客观,得的分数我们也很满意。评委有七个人,老师的评分虽然公平,但有的时候力量略显单薄,不能左右总体评价。有几处的评分结果也遭到了大家非议,也影响了我们的心情,但大多数的评价都是比较公平客观的,尤其他们评出的一等奖获得者更让人心服口服。岳母也去看了,没有看公布结果,回去问我谁得了第一名,我说了学校的名字,岳母不知道学校,只知道《独一无二》跳得好。
两个多小时后,节目表演结束了,开始总分、颁奖。这时候,很多人都离开了,很多评委也离席了。总好分数后,我也提着笔记本电脑往外走,快出门口的时候,我又碰到了崔老师,我打了一下招呼,老师也向我打了一下招呼,越发的觉得亲切和熟悉了。我缓缓抬起脚准备前行,这个时候老师叫住了我,问我是×××吗?老师的问候让我吃了一惊,我想这么有名的人怎么能认识我呢?但这声音和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挺熟悉的。我停了下来,再仔细地看了看,崔老师就问我,是师范哪一级的。听到这,我终于知道思考的范围和时间了。这位老师我终于想起来了,是我师范学校的体育老师。老师并没有给我们代课,她代的是体育班,我们是普通班。体育班的老师都是有故事的,是我们普班体育爱好者仰视的对象。
在师范上学的时候,我与老师说的话最多不超过三句。师范三年最值得称道的就是文学创作和体育成绩。那个时候,我特别擅长体育,运动场上的成绩好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从100米到400米、800米、1500米,再到越野赛没有我不参加的,除了100米不是冠军外,其他项目成绩两次运动会都是冠军,同学都戏称我为“机器人”。尤其400米比赛,我与学校记录都平了,要不是当时下雨,我的名字肯定会留在那儿。崔老师曾被班主任邀请给我指导过跑步,那是第一次运动会前几天的事情。我在老师面前跑了400米,当时的成绩1分3秒,老师给班主任说这成绩应该差不多,普班学生能跑到这成绩,绝对能取上名次,让我再好好练练。老师再给我讲了讲运动时呼吸的要领。
400米夺冠,这是我当时的想法。我擅长长跑,家住在山里,每日上上下下耗费体力,也练出来了,尤其上初中的时候,我们一群人都是背着馒头上学的,虽然我曾在离学校不太远的舅父家吃过很长一段时间饭,但这样的记忆还是很多。我们村离学校大概十里路的样子,要翻很深的一道沟才能到,天热的时候,我们每周背两次馒头,每次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这来回的路途,就是我的体育场。再加上那个时候中考体育很重要,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绕着学校周边的村庄跑一圈。正因为如此,在初中学校的体育场上我曾创下了令自己非常满意的成绩。我的跳高、1500米、铅球都进入了学校的记录簿。到师范后,报名参赛1500米、800米夺冠,我都觉得肯定是囊中之物。唯独这400米,我从来没有在赛场上跑过,那次听了崔老师和初中班主任的话就报了名。
第一次运动会,我们班报100米的一个同学,预赛完后受伤了,老师就让我替他跑,短跑我并不特长,大概就是13秒左右的样子,当时跑了那一组的第三名。这一跑就使我当年的400米冠军的梦破灭了。记忆中,我已夺得了800米和1500米的冠军了,下午进行4×400米比赛,我们六个班级,实力最强的是我们班和一班,比赛中我与一班跑得最快的一个同学跑最后一棒,他班前几个学生比我班跑的快一些,我接住棒的时候,他已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已经开始拐弯了,大概八九十米的样子。我接住棒后,就拼命地追,似乎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一样。终于在最后一处拐弯的时候,我追上了他,并且大喊了一声。我觉得那次比赛就像是在拼命,平时在学校看起来很文静的一个学生,怎么就能疯狂得像一匹野马,甚至借助大声的辱骂换气。我想大概是因为集体荣誉感的驱使和观众狂暴的喝彩吧!比赛完后,一班班主任就跑到我们班队伍里告诉我们班主任,第二天的400米比赛我不能参加了,因为她始终盯着我,按规定我已参加完三个项目了,如果我再参加,她就会举报。这样,我就没有参加自己很期待的400米比赛,而与我一起跑最后一棒的学生就得了当年的400米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