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头发,黑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浓浓的眉毛……这就是我的外婆,一个传统的农村妇女。她是个干活的好手,但在教育上只是一个初学者。
外婆生活中是一碗水端不平,重男轻女。为了让舅舅上大学,把大姨送给了别人家,让妈妈只念到高中毕业。外婆只把儿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外公呢,老实憨厚,妻管严,外婆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外婆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保留到了生命的终结,在她还在人世的前一年,还放狠话说要是舅妈再不生一个儿子,和大舅就不要回来过年了。外婆这一生,只对舅舅尽到了母亲的责任。
我是女孩,外婆喜欢男孩,她从未给过我太多的温情。尽管两家是对门,除了逢年过节,她从不主动喊我到她家去。但我觉得外婆和别的农村女又有些许不同。在充满天灾人祸的1959年,能将三个孩子养育成人,还将一个孩子送上大学,真是让人佩服。外婆一头银发束成两个麻花辫,还让我觉得干劲利落。
我和外婆的感情并不深,所以她去世我也没有太多的难过。但是大姨和妈妈对外婆的感情却十分深厚。守灵时哭天抢地,出殡时悲伤地连路也走不稳了。舅舅是男人,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只是默默流泪。外公对着外婆的遗像发呆。前几天,妈妈对爸爸说:“我又梦到我妈了,她还说想海婕了。”大姨也是隔三岔王地梦到外婆,舅舅则表示从来没有过。
外婆逝世,我觉得受打击最大的人就是外公。这几十年的夫妻,突然走了一个……外公并没有表现的痛不欲生,反而很来淡,就像之前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日子一久,就出现问题了。经常一个人望着天空,晚上喝酒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时习惯性地唤外婆的小名,却没有任何回应……在外婆的管束下,外公戒酒了,现在又喝了。也许酒精真是个好东西,麻痹神经,让人容易回到最怀念的,最想回去的时空。
妈妈她们和外公都不能算是亲近。妈妈和舅舅除了过年都不回去,大姨忙着自家孩子的事无暇照看外公。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去了城市,很少有人能和外公说说话了。
20xx年冬外公从凤阳那儿找了个老伴。大姨知道了,气得恨不得带人把那老太太赶走;舅舅立即从上海开车回老家了,妈妈也气得不行,打电话给爷爷让他一定要好好说说外公;村里人也是用敌视的目光对着老太太。农村人,坚信一生一世一双人,除非中年丧偶不得已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剩下的中年人会守着妻子的遗像过一辈子,断断没有再娶之理。几十年邻里,外婆为人怎样有目共睹,怎会让一个不知根知底的老太太鸠占鹊巢?
舅舅怒斥外公:“我妈才走几年啊,现在尸骨未寒你就想带别人回家?!”外公说了一句很心酸的话:“要是没有她,我哪天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最终的结果是那个老太太走了。
外公还念着外婆,那个老太太,只不过是外婆的替代品罢了。外公神经粗大,离了心思细腻的外婆真的不行。几十年的伉俪夫妻,外婆早已成了外公生命的一部分,现在那部分成空白了,外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像鸳鸯是你共我的存在。
外婆和外公在一起的时候多好啊!整天如胶似漆的。外婆是地主家的女儿,却甘心下嫁外公,为他洗手做羹汤。外公习惯了外婆的陪伴。任何人在他心中的分量都比不上外婆。现在老家大堂里还摆着他俩的结婚照。没有洁白婚纱,没有凤冠霞帔,只有粗皮麻衣,却都笑颜如花。他常看着照片中的外婆,眼睛也会说出爱来。
美丽的景致,是经过了数百万年的堆积、侵蚀,才拥有了如此浑然天成的景色;动人的音乐,是经过了数百万次的修改,那优美动人的曲子,才得以赚人热泪、永留青史;最美的画面,或许犹如飞鸟,渐行渐远;像烟花,倏忽即逝;或像热铁烙肤,记忆永存。
最美的画面,是我看到外公、外婆,在烈日高照、流金铄石的太阳下;在天雨濛濛、在刮大风、下大雨的日子里,不断的照顾那犹如婴孩的──凤梨。在工具的攻击下,那原本纤细的小手,长出了一层又一层丑陋而粗糙的茧;在烈日的折磨下,那原本白皙的脸,有了数也数不清的黑色斑点,它们像恶灵,不断的包围的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他们身上,留下永远不能除去的疤痕。但我的'外公外婆,不埋怨上苍带给了他们的痛苦,反而更感谢神灵,让他们又能够丰衣足食的过一年。外公 外婆不怨恨这如此艰辛,反而用尽全身心力,用烈日赐予的汗水,滋润土地;用时间赠送的皱纹,让一代一代的凤梨,变得更饱满、更甜美、更多汁、更多了满满的爱。
我试着问了外公:“外公,您日日夜夜的辛勤耕耘,弄坏了身子,为何不休息呢?”原本以为外公会放弃一切,过着含贻弄孙的生活,但爷爷却说:“在我还能动 的一天,我就要尽我所能,完成我应做的事!虽然我读的书少,但”英雄不怕出身低”,我牺牲了我一生的岁月,我每天那辛勤的耕作,不单单只为了养家活口;朋友对我的赞美给我的鼓励,是我每天向前迈进的目标。没有支持,努力何附?”外公对凤梨,不但有着希望,更多了许多许多的感谢!凤梨为爷爷带来了 财富,让他可以让七个女儿吃饱穿暖;凤梨为爷爷带来了“优良农家”的好名声。外公对凤梨的爱,虽然没有耀眼的钻石珠宝点缀,但外公的爱,是最真挚动人的!
外公辛勤收割的模样,比《拾穗》更加动人;外公欢喜收割的笑靥,比《蒙娜丽莎的微笑》更加迷人!这最美的画面,将永远永远放在我内心深处。
从我呱呱落地开始,有二个人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那二个人就是我的外公与外婆!
我可说是集“三千宠爱于一生”,相当的幸福。从小,外婆就展现出神入化的厨艺,用大骨熬汤给我喝,让我从小底子打得好,使我长大后相当健康。我的外公、外婆更是常常带我去吃古华、香江、王品、西堤……等美食大餐厅,让我从小就大饱口福,我们甚至成为老主顾了呢!平日就算没到外面吃饭,家里也总有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正等着我大快朵颐呢!有一次,当我在喝冰凉的绿豆汤时,不小心把它弄倒了,我都快哭出来了,外婆见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来帮我收拾得一干二净,还安慰我:“别哭!别哭!”让我当场好感谢外婆的疼爱。而我外公也时常请客吃大餐,纵使自己吃不多,但还是常常约我们去外面“祭五脏庙”!或许是只要看到我们快乐、满足的模样他就开心了吧!可惜时间就如流水般一去不复返,我外公的笑脸与身影还有那甜蜜的回忆,如今也只能在梦中体会。
但我外婆对我还是相当的好,也时常找理由请吃饭,或是煮满桌子的佳肴让我们大快朵颐,但她变得很孤单,原本有人可以陪伴她让她照顾,但现在都已改变,所以换我们每天陪着她。外公生前身体不好,需要外婆的照顾,也许外公的离开也算是一种解脱吧!为了让外婆可以不无聊,我们把游戏机装在外婆家,让她天天开心。外婆对我真的很好,甚至常带我去吃牛排,看着我吃得津津有味,我猜她应该也很快乐吧!她也时常邀我们到她家陪她玩游戏机,我们总玩得非常尽兴呢!
每当到外婆家吃饭时,望见外公的沙发椅空空如也,房间则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我便会感到一阵思念,思念他的好,思念他的身影,更思念他的声音!所以我要对外公及外婆说:“谢谢您的疼爱,我永远爱你们、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