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虫鸣音,深夜街上无一点灯光,不,这算不上是街,应该说是弄,这里并没有什么街道,这里纵横交错的小道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小弄吧。
小路的两边,是茂密地不可一世的野草,其中狗尾巴草和“鸭子草”居多。这“鸭子草”是我自己给它取的名字,在小的时候,外婆家附近有人养鸭,鸭子蹒跚着跑来跑去,而我百无聊赖地蹲在一边,却恰巧发现了鸭子竟然会吃草,而单单只吃那一种草。便立刻在日后乐此不疲得去寻找那种草了,也因此记住了那种野草的相貌,那叶子带着仿佛锯齿一样的边,却一点也不会划痛人的手,叶子是柔软而纤细的。还记得在拔下那种“鸭子草”时,草浆总是把我的手弄得黏糊糊的,令我烦恼却无可奈何。于是,童年中的我在整一个下午,就在傻愣愣的看着那群肥嘟嘟的嘎嘎大叫的鸭子、思考着怎么和妈妈解释衣服上的泥浆中度过。现在的我却早已失去了任由我如此大肆挥霍的好时光。而回忆起那个总是感到无聊的小姑娘时,竟有那么几分生疏却又不失天真烂漫的感觉了。
在更多的时候,我的童年是和哥哥一起在外公家的阁楼上度过的。
外公曾经是语文兼劳技课老师,退休后,家里还有一箱劳技课用品,装着的大多是劳技课的材料袋,还有一些他老人家自己用的笔记本和给小学生看的杂志,劳技课的材料袋里多是剪纸之类的小玩意儿。小时候,我常和哥哥一起玩剪纸,哥哥大我四岁,手也比我灵巧,我做的常常是最简单的那几种物品:鸽子啊、蛇啊、麻雀啊,而哥哥可以按着说明做出会动的纸人儿来,那种剪纸的背面有一条纸片,可以和纸质的拉杆黏在一起,拉动“机关”,纸人就可以左右摆动了。依稀还记得我做的那种穿着孔雀裙的公主,裙摆展开,可以把小纸人儿放在桌子上,手指一按就左右摇晃,可以让我傻呆呆地玩上老半天,而哥哥做的大多是“植树节”“造房子”之类复杂的剪纸,里面的人物一动起来,就好像真的在忙碌干活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