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纪伯伦说的那样,我也有两颗心,一颗是用来流血的,另一颗是用来流泪的。--题记去年8月,“梅花”刚过,浙江的天气又变得异常炎热。
天刚蒙蒙亮,小镇里早已有不知疲倦的蝉不停的吵着。已经收拾好东西的我只是静静地坐在床尾,一遍遍扫视着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我们走吧,过一阵热起来了。”在一旁的爸爸一手拉起行李箱,一手提着我带去的大袋资料书。“恩。”我木木地答应着,机械地背起书包跟在爸后面。沉重的行李使他身躯稍偏。
从出门到车站,几十米的路程,却走了好长好长。我们俩儿都没有说话,直到听见公交车发出的急促的鸣声,我才跟着爸大步朝车子奔去。爸一边将行李放好,一边用别扭的普通话与司机交谈着。说完了话,自己快步下车去。我只是呆呆地怵在那儿。不一会儿工夫,爸提着一袋包子来了,然后坐在我旁边。“给,快点儿把它吃了。吃饱了就不会晕车了。”我接过,把它放在衣兜上,煞有介事地问:“爸爸,妈妈怎么还没下晚班?”你妈妈一定会赶来送我们女儿的。”顺着这句话,一向话不多的爸爸开始唠唠叨叨起来,我一面不住的点头,一面认真地盯着车外。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车子开始“轰轰”的启动,车门在我们面前“哐当”一声狠狠地关上,心仿佛也被一震。我依旧努力地向窗外寻找着什么。忽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朝这边奔来。她只是不停地说着,隔了车窗,她显得更加憔悴,更加瘦弱。即使听不清楚妈妈在说些什么,我还是在座位上重复着相同点头的动作。汽车终究还是开动了。我转过头去不忍也不敢再去看她,眼一闭,泪水滴到了手背,我赶紧揩去。身旁的爸爸挥手示意妈回去,直到车开出去了好远。从小镇到杭州,我想着好多好多,爸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便笨拙地跟我谈着话,虽然有些断断续续。几个小时的车途,太阳也渐渐升了起来。车上有空调,可还是感到阳光灼人的眼。终于到了北站,爸和我提着笨重的行李找着回家的车。等了半天,车子来了。爸很快地将箱子放在车厢里。再一把接过我肩上的书包扛在肩上与我一同上了车。车上送行的挤得要命,司机催促得也紧。爸也没有太多话,只是跟我座位旁的女生说了几句让我们俩多照顾的话,再看了我一眼便下了车。我努力地找着爸的身影,可是攒动的人群,分不清谁是谁。我只又呆坐在那里。此时的爸爸,应该在回去的班车上了吧。不知不觉,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车子才慢慢出站。我看着窗外,想要告别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无意中看到一个中年人站在出站口外面,额上爬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一只手抹着下巴,在阳光下眯缝着双眼,皱纹比平时明显了好多。鼻子一酸,我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我颤抖地掏出手机,一字一句打下:老爸,天这么热,快回去吧。还有,我爱你们。然后将收件人按向了一个我从未说过爱却一直最爱我的人。